突然,那巨爪大喊:“别——”
費迎仙定睛一看,那隻被他剛打上禦靈印的巨爪,已經從空中掉了下來。而那道空中裂隙也已經閉合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巨大的爪子被攔腕截斷了。
“好臭!”陸季受不了地忙捂住鼻子,抱怨:“這東西吃大糞長大的嗎?怎麼這麼臭?”
費迎仙:……
他驅動靈絲接住巨手。皺眉盯着剛才出現裂縫的半空,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令他突然意識到,事情的複雜程度,似乎遠超他的想象。
——撕裂空間的巨爪,不久前他在人間剛遇到過。
這時,陸季的聲音在靈域内響起:“追嗎?”
“估計追不上。先回。”費迎仙說着,便想駕馭陸季離開這裡。
陸季卻一秒都等不及了,說:“先救孩子。”
他邊說着邊迫不及待落到剛才廉破待過的石台上。廉破被他凍成了個球,陸季的鳥蛋還在廉破身上。他隻好先給他解凍。
冰層化開,霜卻并沒有從廉破身上撤下來,廉破依舊被陸季控制着,他身體依舊動不了,但冰解開的那一瞬,他的意識竟然也立刻就恢複了,他像是有什麼急切的事情需要交代,明明渾身所有關節都已經僵化,連嘴都張不開了,卻依舊努力地哆哆嗦嗦想說話,他的雙眼直直地盯着費迎仙,嘴唇哆嗦,那樣子像是已經急到了極點,就連陸季從他懷裡拿走了那顆珠子,他也顧不上管。
對他來說,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已不在重要,除了,他想和費迎仙說話之外。
費迎仙皺着眉:“你想說什麼?”
“非……呀……非……鷹……非……”
那聲音沙啞,僵硬。
費迎仙就那樣盯着他,聽着他重複這模糊不清的聲音。
突然,他雙眼一凝,一下跳到廉破面前,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你說費辸?!”
一滴眼淚從廉破的眼角滾落,砸在冰冷的石台上碎成了無數細小的水珠。
費迎仙的心也在這一刻碎成了無數細小的肉沫。
費辸?!!
廉破再說費辸!
所以——
他這幾天總是聯系不上費辸,難道——
“你快說,費辸他怎麼了?!”費迎仙從來沒有這麼急切過,對他來說,這世上的人也好,事也罷都不太重要,除了,從小到大為他操碎了心的費辸。
他發瘋般搖晃廉破的腦袋。
廉破卻隻能發出‘咿咿呀呀’似是而非的聲音。隻是,他的眼淚越流越兇。
費迎仙皺眉盯着廉破的眼淚,在他的印象裡,廉破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費辸都從來沒有表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關心。他總是例行公事地處理他們的關系。好似一具沒有感情的木偶。
但眼下,這木偶竟然在哭?
這要怎麼說?隻能說他不是沒有感情,隻是之前沒有能讓他釋放感情的條件罷了。所以,他對費辸難道日久生情?
費迎仙皺眉盯着廉破,眼下也沒有時間讓他仔細去琢磨他這對父母到底是怎麼回事了,隻一點他能斷定,從廉破的表現來看,恐怕費辸目前的處境應該是非常兇險了。
費迎仙很急,為費辸着急。他盯着淚涕橫流的廉破:“我爸他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呀?”費迎仙怒吼,拎着廉破的衣領逼問,已經完全忽略了眼前這個被他拎着的人其實也是他的父親。
“給他解凍!”費迎仙扭頭命令陸季。
陸季被費迎仙的怒氣震懾,麻溜地解了廉破身上的霜。他退到一邊,雙眼放光又好奇地盯着費迎仙,暗暗揣度着費迎仙如今的修為。
不知不覺間,費迎仙已經停止了升級,那層層疊疊的光暈也不再變化,卻沒有消失,而是包裹在費迎仙周身,形成了一層内黃外綠的光膜。剛剛費迎仙發怒時,那層光膜竟然也如火焰般一瞬間蹿得老高,像一簇巨大的火焰。
怒氣成相嗎?
陸季目光落在費迎仙身上,卻陷入了久遠的回憶。在他數萬年的生命裡,在那最初的記憶中似乎也有一位仙人曾經做到過将喜怒哀樂悲恐驚這些情緒變化為外相……
“你快說!”
廉破身上的霜消失了,費迎仙就更不想等了。他催得急,然而,當廉破終于斷斷續續把事情說明白,他又陷入了一個極難的抉擇,因為廉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