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下意識地目光追逐,都藏着患得患失的心情。
這一切,既想讓683同學知道,又害怕他知道。
——《甄好日記》
時間回到現在,走到地瓜車前的甄好眼睛亦彎成了月牙:“老闆,要一個白地瓜。”
“小姑娘運氣好哩,正好剩最後一個。”老闆笑呵呵地把地瓜遞給她。
“謝謝老闆。”甄好給了錢,便和周淳芮兩人去吃她們想吃的閩州魚丸了。
吃過飯,三人又回了趟宿舍。
周淳芮吃撐了,一到寝室就坐在椅子上挺屍:“下次再也不吃這麼多了。”
甄好無情地打擊她:“你上次,上上次,上上上無數次也是這麼說的。”
“好好,有沒有人說過你嘴很毒?”周淳芮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開玩笑道。
甄好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好像還真沒有。”
“不科學。”周淳芮不相信,“肯定有人在背後這樣說過你。”
這話還真被她說對了。
在甄好替宋景出頭的那天,被她比喻成“思想侏儒”的男生的确這樣評價過她。
“我就當你是誇獎我了。”對于“嘴毒”這種聽起來似誇非誇的詞語,甄好反倒能夠坦然地接受,甚至有些喜歡。
周淳芮“切”了一聲,而後哀号道:“朕不想上晚自習啊……”
不想上晚自習的周皇帝七點鐘還是準時出現在了教室裡。
對着一張張練習卷,她重重地将臉頰砸在課桌上,生無可戀道:“雲雲,快上救心丸,朕快要不行了。”
救心丸自是沒有的,她等來的是一張意料之中的字條。
前桌的人悄聲對周淳芮說道:“麻煩傳給甄好同學,謝謝。”
她望了前面的幾桌同學一眼,一時沒判斷出來是誰會寫字條給甄好。
“好好,你的。”确定周圍沒有老師,周淳芮動作娴熟地将字條遞給坐在自己身後的甄好。
甄好正在對着試卷上的數學題發愁,這道題她怎麼演算都得不到正确答案,被周淳芮這麼一喊,緊皺着的眉頭随之松開。
既然難度大的解不出來,那就先跳過,從簡單的做起。
她接過字條的時候像以往一樣認為是周淳芮無聊了所以來找自己說話,可等紙張完全展開後,她才發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那上面的字迹她再熟悉不過。
她作為語文課代表,無論大考還是小測,都會負責分發甚至幫老師批改試卷。借着這點小小的權利,她把師杭與的試卷看了一遍又一遍,他那手不算驚豔但工整的字她早就爛熟于心。
他怎麼會給自己寫字條?
帶着這個疑問,甄好的心髒撲通撲通直跳,緊張到第一眼掃過去未能準确抓取紙上的内容。
她輕輕閉上眼,再睜開時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眼前的一切隻是幻覺。
“甄好同學,今晚十點半方便後山見一面嗎?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冒昧,但還是想試一試。師杭與字。”
紙上的每一個字都讓她震驚到呼吸都變輕了。
師杭與竟然約她見面?
此時此刻,甄好反倒希望這隻是一個夢。
因為她沒有勇氣赴約。
接下來的時間,包括第二節晚自習,她都坐立難安,什麼都學不進去。
喻玲看出了她的不對勁,擔憂地問她怎麼了。
思索再三,她還是把師杭與約自己見面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喻玲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反問:“你想赴約嗎?”
甄好的心在瘋狂說“想”,但她隻是一臉糾結地看着喻玲,沒有說話。
“看你這副表情我就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了。”喻玲接下來說了一句聽起來十分哲學的話,“好好,當下想做的和以後再去做,是完全不一樣的心情。”
聽了這話,甄好茅塞頓開:“我明白了,謝謝你,同桌。”
喻玲沒再說什麼,重新坐正身體,假裝繼續寫作業。
她沒想到師杭與直接把機會遞到自己面前來了。
對此毫不知情的甄好鼓起勇氣給師杭與回了字條。
為了不洩露自己雀躍的心情,她隻回了“好的”兩個字。
她擔心對方不會再傳回,所以私心将那張字條夾進自己最喜歡的一本課外書裡,重新撕了一張進行回複。
然而她想錯了。
師杭與不僅回傳字條,字還不少:“謝謝你。十點半不見不散。”
這一次甄好沒有再回複,而是像剛剛那樣,将字條珍而重之地夾進書本裡,像把自己不能見天日的暗戀封存起來。
永遠年輕永遠八卦的周淳芮很快也遞來了字條:“我沒看錯吧,你在跟師杭與傳字條?”
甄好努力壓下激動之情給她回複:“嗯,他約我晚上十點半後山見,所以今晚不能跟你們一起回宿舍了。”
“沒事,我和雲雲在教室等你回來。”周淳芮回。
甄好以一個“好”字結束了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