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是不是瘋——”
楊旗被開了瓢,一臉血地擡頭正要還手,卻又被陳亂一把掐住後脖頸子,大力掼在了桌角上。
又是一聲悶響。
眼前血紅一片,楊旗的臉被擠在冰涼的桌面和陳亂的手掌之間有些變形,一時間竟然懵在了原地。
懵住的不止楊旗本人,還包括在場的所有人。
沒有人能想象到,從前一向乖順得像隻兔子的江亂會在今天突然爆發,給了所有人一個“大驚喜”。
周景坐在那裡看得瞠目結舌,卻見陳亂一隻手摁着楊旗的腦袋,依舊眉眼彎彎地彎下腰,扯着被砸蒙了的楊旗的頭發,迫使他擡頭看自己:“你下藥這事兒,周二少知道嗎?”
“我操。”周景不知道今天陳亂是不是吃錯藥了在發瘋,但理智告訴他别惹瘋子,于是立刻否認:“别他媽看我。他下完藥我才知道的。我以為他找我拿藥是為了玩那幾個omega。”
“哦——”陳亂點點頭,暫時放過了周景。
于是在一片安靜如雞的氛圍中,陳亂輕飄飄地松開了楊旗,甚至還好心拉着他站起來,貼心地幫他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捏皺的衣領,彎起眼睛端詳楊旗被血糊了半邊的青腫起來的臉:
“我就跟你開個玩笑,楊少。你不會介意的吧?”
“我——你。”
楊旗幹澀的嘴巴張張合合,脖子立刻漲紅起來。
最後周沛一錘定音,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楊旗:“好了,到此為止了。”
他承認,他以前隻是對陳亂那張臉感興趣,但現在……
周大少發話了,家族依附于周氏财團的楊旗自知理虧,隻得作罷,恨恨地瞪了一眼陳亂,由一個少年扶着下去包紮。
路過陳亂的時候低聲罵了一句:“媽的,瘋子。”
而陳亂正抽過幾張濕巾,慢條斯理地清理着手上的酒漬和血漬。
襯衫上也有一些,但暫時沒得換。
隻能由它去了。
他将髒掉的濕巾随手扔掉,在依舊還沒能回神的包廂中環視一周,酒水、零食、水果、音樂、omega,就是沒有正經晚餐。
于是他最後轉頭看向周沛:“不是說請我吃飯,飯呢?”
“我在另外的餐廳訂了餐,現在走嗎?”周沛道。
“那走吧,正好餓了。”陳亂從果盤裡摸了一顆水靈靈的大梨子,感覺剛剛體力消耗有點大。
這身子闆也太弱了,以後得好好養養,鍛煉鍛煉。
陳亂無視了所有人,跟着周沛消失在門外的那一瞬間,包廂裡“哄”地一聲炸開了。
周景看了看地上還粘着血的玻璃碎片,呲着牙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媽的,這小子今天失心瘋了?”
“他這是真攀上大少爺了有底氣了吧?”旁邊的狗腿子湊過來,給周景手裡遞水果。
“滾滾滾。煩着呢别湊過來。”周景接過果子啃了一口,然後一腳踢開狗腿子。
他了解他哥,也自認為了解江亂。
江亂早就知道他哥對他有意思,但從來都是有些抗拒的狀态。
他哥這人傲氣,不喜歡強迫别人,于是也沒真的對江亂做什麼。
怎麼着,江亂這是突然想開了決定抱他哥大腿了?
包紮好的楊旗回來後,包廂裡已經恢複了熱鬧。
他頂着青腫的臉往周景跟前湊:“江亂真勾搭上大少了?那我這——”
“你他媽活該。”周景踹了一腳楊旗:“你明知道我哥不喜歡我玩藥,他自己也從來不碰。”
“那我不是看江亂那小子不識好歹嗎?我要是能被大少看上,我恨不得——”
“滾你媽的,你他媽的想屁吃。”周景打斷楊旗,一腳把他踹出去兩三米遠:“行了,回頭分你個小項目玩玩,以後少給我惹事。”
挨了打但撈了好處的楊旗立刻露出了笑臉,點頭哈腰地滾到一邊去了。
另一頭,已經坐在高檔餐廳裡的陳亂正在切盤子裡的嫩牛排。
據說是從明翠洲當日空運來的新鮮牛肉,周沛還開了一瓶價值不菲的紅酒。
戰争勝利後,藍星就五個最大的人類基地為中心,建立了藍星五洲聯邦,啟微市是聯邦首都,位于明希洲。
而明翠洲,以出色的農牧養殖技術聞名,最出名的就是來自雲和牧場的牛肉和英頓酒莊的紅酒。
這兩者,都是周氏财團的産業。
陳亂沒喝過紅酒,他嘗了一口,覺得自己品不動這種酸澀的味道,喝了一口就放在了一邊。
倒是牛肉還不錯。
嗯,那個奶黃色的什麼芝士濃湯也還行。
飽餐一頓的陳亂一抹嘴:“吃飽了,送我回去吧周老闆。晚餐不錯。”
這一頓飯四五個菜,吃掉了周沛小三萬塊錢,得到的評價是評價僅僅是不錯?
周沛失笑。
“江亂,你真拿我當司機了?”周沛嘴上這麼說着,卻還是帶着陳亂坐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