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與懶洋洋擡起眼皮瞅他。
“大楠就是商蘊楠,他明天會在學校門口的打印店兼職,有員工福利。”隋熠解釋道,看他沒反應又補充:“打印完我直接給你送過去。”
周世與點頭,轉頭拿出手機就要給隋熠轉賬:“多少?”
隋熠擺擺手:“到付,等證件照送你手上再付就成。”
周世與幽幽的看着他,将他看的後背發涼,無奈解釋:“真的,沒有先收錢的道理。”
看他不像變着法還錢的樣子,周世與才聽話收起手機。
隋熠将支架恢複原位,走到他身邊突然指着窗外兩米多高的鐵栅欄說:“這就是我和你說的後門。”
周世與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看向隋熠說的‘後門’,又迅速回過頭來盯着隋熠。
“……”隋熠尴尬的笑笑:“走,我帶你去看看。”
周世與覺得隋熠腦子有問題,他管這個高兩米半,漆黑透亮,每個栅欄間距不超過二十厘米,中間位置焊接着金屬花紋,最頂上每隔半米距離就有一個尖刺的鐵栅欄圍牆叫後門?
這特麼是後門?這哪裡有門的樣子?先不說這玩意能不能翻上去,就算翻上去了也容易被上面的尖刺刮成手擀面吧。
這特麼也能叫後門?!
周世與心裡飄過一萬句國粹,最後都化成一句簡短又振聾發聩的:“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這鐵栅欄和監獄的圍牆就差個電網。”周世與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有一種被巨大刺激沖擊大腦過後隻剩個軀殼的空白感。
隋熠默不作聲的脫掉外套,順着栅欄縫隙扔到外面去,将校服拉鍊拉好,然後稍稍整理好自己寬松的校服褲腿,退後兩步,緊接着一個助跑。
先是一腳蹬上了和栅欄相隔半米的矮樹根,然後對着鐵栅欄一個起跳,一隻腳踩着栅欄中間的花紋,兩隻手順勢抓住最頂上的橫梁。
有支點的地方同時用力,将自己的身體貼在鐵栅欄上,懸空的那隻腳擡起踩在尖刺的縫隙處,稍一用力整個人就騰空而起,身子順勢傾斜,另一條腿借力越過尖刺。
安全落地。
姿勢相當熟練,看得出來翻這個絕對不是第一次,甚至在裡面找到了技巧,每一處借力點都用的非常完美。
隋熠撿起地上的外套,對這栅欄内的周世與說:“來吧,我可以接着你。”
周世與沒理他,肉眼測量着栅欄最容易借力的位置,看了又看發現隋熠踩得每一處點位都是最合适的,他幹脆循着隋熠的每一處借力點三下五除二的翻到了最上面。
然後在隋熠贊賞又感歎的目光中緩緩放慢了動作,最後蹲在了最上方的橫梁上。
他低頭看着隋熠,隋熠正好看過來。二者視線相撞,視角卻完全不同。
隋熠的眼仁黑又亮,在這樣一張精緻又清隽的臉上簡直錦上添花,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看着誰,誰就是他的月亮。而此刻,他直勾勾的盯着周世與,站在栅欄下方張開手臂等着接住上方的人。
周世與同樣直直的看下來,他五官突出,又總是面無表情,或者是身高的原因,他視線中總不經意帶着睥睨,壓迫感仿佛與生俱來,而他自己還意識不到。
隋熠突然想起他手機裡的那張照片,照片裡的他也是這樣的眼神。
帶着侵略和防備,像一頭守護領地的雄獅。
“隋熠。”
“嗯。”
“為什麼不走正門?”
“……啊?”
周世與蹲在栅欄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現在大門又沒關,翻這玩意兒幹什麼?”
“……”
這不是順路就從這出來了嘛……
隋熠撓撓頭,重新張開手臂:“你先下來。”
周世與擺手示意他走遠點,然後從上方一躍而下,落地後整理自己有些被刮花的外套衣擺,聽到隋熠輕咳一聲開口:“咱倆的革命友誼是不是更進一步了?”
周世與擰眉看他,不知道他這多餘的臉皮是從誰臉上借來的:“哪來的革命友誼?”
隋熠指着栅欄上頭的尖刺:“這還不算過命的交情嗎?”
周世與看他,稍作停頓後開口:“這是你腦子有病的象征。”
明明是罵人的話,隋熠聽在耳朵裡再配上自己剛才降智的行為,突然就覺得很有意思,但是為了防止周世與炸毛,他隻是勾了勾唇,硬生生忍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