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同樣一身黑，身上的衣服和前面這個一模一樣，就是這個肩稍窄，穿上之後并沒有牆哥的壓迫感，反而多了點少年氣。

黑衣少年從牆哥身後鑽出來，手裡不知道拎着什麼東西，整理一下揣進兜裡，看到周世與時有些意外，反應過來迅速抛來個媚眼，自己先扒開人群鑽進去了。

周世與：“？”

牆哥取下電動車把手上的灰色鴨舌帽，扣在腦袋上之後才轉過身來看着他。

周世與：“……”

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牆哥壓低帽檐，微微俯身：“帥不？”

“……”

這熟悉的聲音，隋熠沒跑了。

剛那個估計就是許冠瑩了。

“你們兩個這麼閑？”周世與就搞不懂這排的是哪出戲，特務行動？

隋熠笑笑沒解釋，周世與也懶得聽，轉過身想走，隋熠伸手拉住他：“等會，我有事找你。”

“不幫。”

“……那九千塊錢。”

“你沒完沒了？”

“我開玩笑。”隋熠适時收住話題：“我和溫瑤今天晚自習不去了，沒時間回學校收書包，麻煩你幫我倆帶一下，送到面館就行。”頓了頓，又說：“我去你家取也行。”

“你們四個都不去？”周世與問。

怎麼偏偏要他幫忙？

“瑩姐和大楠原本就不去，溫瑤晚上裁縫店有急單，我……臨時有事。”

周世與：“不幫。”

“啧。”隋熠無奈：“幫一次，錢的事我不提了。”

周世與看他，實際上就能看到那雙眼睛，平靜無波，眼仁裡是無邊的黑暗。

“行。”

得到回複，隋熠彎起眼睛對他笑笑。撥開人群進入兩夥人的中心地帶去了。

周世與看着對方的身影，覺得剛剛那應該是笑吧，雖然那雙眼睛裡沒什麼笑意。

他越過人群往外走，走到一半時剛好能看到兩夥人的情況。隋熠和許冠瑩已經站在人群前方，兩人一身黑在花花綠綠的校服裡格外惹眼，氣勢很足，即使站在那也很有威懾力，比最前面那個領頭的職高男更像帶頭的。

兩夥人的領頭你一言我一語，也不知道是在用語言博弈什麼。

對面社會人還好，見過這場面還算淡定。職高這邊領頭開口的手插在兜裡，但整條胳膊都在顫。

周世與懷疑那人校服褲子底下的腿都抖成古筝弦了，面上還在裝深沉。

沒這膽子還和人出來約架。

他無聲笑笑，低頭看了眼時間，距離晚自習還剩不到一個小時，回家是肯定不夠的，幹脆站在這将這場鬧劇看完算了。

那邊，許冠瑩看着職高男抖得拿不穩耳機的手，恨鐵不成鋼的壓低聲音對隋熠說：“能不能行啊，我上吧。”

隋熠低頭，同樣低聲回複：“讓他說，你上被認出來很麻煩。”

“啧，他這不行啊，再讓他站一會兒不得尿褲子了？”許冠瑩真是無助，職高這幫貨還和綏北一中的不對付，就一中那些混混随便挑出來兩個都吊打這幫二流子。

隋熠沒回這話，擡手不經意間摁壓隐形耳機，低頭對着别在自己衣服内襯裡的耳麥壓低聲音說：“你服軟，服軟會嗎？你說哥，不好意思，這次時間緊沒準備齊，能不能再寬恕兩天。”

職高男嗓子眼都在抖，聲帶好像在裡面跳大繩，一句話說的仿佛舌頭底下噎了個饅頭。

“不好……不好意思哥，我、我我我下次還。”

對面社會人：“……”這小子這麼橫？

隋熠：“……”

許冠瑩翻個白眼：“……”

“我上吧，這單生意100塊呢，黃了你賠我。”許冠瑩真是要站不住了。

隋熠再次拉住她，壓低聲音對耳麥說：“你語氣溫柔點，服軟也不會啊。你就說，你說哥我下次一定湊齊，給我一個月時間，到時候請哥兒幾個吃頓好的，辛苦哥這麼監督我。”

職高男梗着嗓子一聲不吭。

隋熠：“……你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