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開,鄰居走出去,餘光卻見陳心念嘴中的弟弟一把抓住了她的腰,将她摁在懷裡,企圖親吻她。
電梯門合上後,電梯門外的鄰居震愕的表情仍浮現在陳心念腦海,陳心念推劉盛淩推不開,又急又惱:“你又發什麼神經?”
劉盛淩質問:“你是準備讓鄰居誤以為你和你‘弟弟’亂.倫嗎?”
陳心念敷衍道:“我之前和她說過了,你不是我親弟。”她無意再費一番口舌同無關緊要的人重新解釋他們的新關系,也不想去昭告天下,她的“弟弟”即将變成她的未婚夫。
電梯門開,陳心念掙開劉盛淩,迅速來到門前,打開房門。
剛踏入門内,腳下一滑——
劉盛淩及時扶住了陳心念,陳心念定睛一看,讓她差點兒摔倒的是花瓣。
劉盛淩開了燈,室内的景象讓陳心念詫異不已。
紅粉色的玫瑰花瓣自入口蔓延至橫廳,茶幾上擺放着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
室内殘留着甜怡的幽香,這香味的來源顯然是分布于門廳櫃、茶幾、邊櫃等家具上的香薰蠟燭發出的。
盡管這些蠟燭已熄滅,從香味仍在持續來分辨,蠟燭燃了很久。
也就是說,劉盛淩等了她很久。
劉盛淩若無其事地說:“時間不早了,早點洗澡休息,這些我來收拾。”
陳心念看向劉盛淩,劉盛淩低頭拿起門廳擺放的兩個香薰蠟燭,狀似打量和把玩,淡聲道:“注意腳下。”
陳心念應聲好,快步沿着花瓣的方向往裡走。經過餐廳時,她瞥了眼餐桌上擺放着的一瓶醒了酒的紅酒和佳肴。她抿抿唇,踏上沒有鋪設花瓣的台階。
和通往二樓的台階一樣,二樓室内毫無浪漫情.趣布設的痕迹,連計.生用品也無。很顯然,劉盛淩做這一切主要是為了慶祝将要訂婚,并不隻為了男女之事。
陳心念倚着二樓欄杆往下望,劉盛淩已開始收拾樓下了。陳心念喚劉盛淩,由衷地說:“很抱歉,今天臨時有事,沒能一起吃飯。”
兩人隔着數米遠,成功地消解了陳心念為此事向劉盛淩道歉時,控制不住的别扭感,也讓她能更坦然地以看男人的目光欣賞劉盛淩的相貌。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從北方遷徙而來的劉家人的身高在申城這個南方城市出類拔萃,而完全擁有北方基因的劉盛淩身量較他的堂兄們更為高大修長,陳心念懷疑劉盛淩的身高不是他嘴中所說的一米八五,至少得有一米八八。
劉盛淩的樣貌并不秀氣似女娥,有着這個時代很稀缺的男子美。
平心而論,隻看面皮和年齡,她和他上床并不吃虧。
劉盛淩并不對陳心念的抱歉回應沒關系,他隻嗯了一聲,便低着臉走到餐桌前,背對陳心念,收拾餐桌上已冷的餐食。
像是發現了他在被她打量,且羞于被打量一樣。
陳心念正要調戲劉盛淩,手機震動了下,提示有一條微信好友申請。她點開,整個人倏地僵住。
微信名是不存在于陳心念記憶裡,隻存在于她出生證上的父親姓名:李明輝。
請求加好友的留言是:念念,我是你爸爸。
荒誕可笑又蠻不講理的這短短一句話不管不顧地砸向陳心念的胃,讓她胃部瞬時痙攣。
手機掉落在地闆上,劉盛淩回過頭。
陳心念慌忙蹲下去拾。她咬着牙,找到微信投訴頁面,投訴這個頂着她生物學父親名字的微信号存在欺詐騙錢嫌疑,将手機關機。
陳心念扶着欄杆,重新站起來。
劉盛淩仍不時回頭望她,陳心念故作輕松地調戲他:“怎麼還在看我呢?這樣吧,我下來讓你看個夠。”
劉盛淩迅速回過頭,不知嘀咕了些什麼。
陳心念扶着樓梯走到一樓,劉盛淩一面将餐食收進冰箱,一邊低聲地說:“你媽就是那種人,不必為了她氣壞了自己。以後不高興見,就不用見。不想聽她廢話,直接拉黑。禍害遺千年,你放心,她死不了。”
陳心念問:“你怎麼就确定是我媽在惹我不高興?”
劉盛淩看着她,表情很是無奈:“這世上除了她能禍害到你,還能有誰?”
陳心念想到“禍害”來形容她生物學父親也是恰如其分,不由得笑起來,帶動胃部又是一陣痙攣。
她咬牙忍痛,将紅酒瓶塞拔開,倒了兩杯紅酒:“趕不及一起吃晚餐,一起喝個酒是可以的。”
劉盛淩關掉冰箱門,卻隻是站在冰箱前一言不發地看着陳心念,并不向她靠近。
陳心念脫掉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露出裡面的軟昵黑色短裙。然後拿起兩杯紅酒,走到劉盛淩面前,遞一杯給他。
劉盛淩接酒杯時,手指在她手背上拂過,不動聲色地看着她,似乎在觀察她對他要同她親密是否抵觸。
陳心念往後退,便見劉盛淩眉頭微擰,顯然是對她的逃避略顯不滿。她坐上餐桌,朝他舉杯:“預祝訂婚快樂。”
劉盛淩卻乘機奪過陳心念手中的紅酒杯,放到一邊。
陳心念擡腳蹭劉盛淩,笑着說:“喲,這就等不及了?”
劉盛淩以行動告訴她,他确實等不及。他走近她,雙手握住她單薄的肩,輕而易舉地将她攏在懷裡。
劉盛淩的懷抱溫暖而牢固,大大地緩解了陳心念胃部的疼痛。
他的手下落,探入她的裙擺,她閉上眼,臉頰靠在他肩膀上。哪怕要以承受性.愛為代價,她現在也想要他的擁抱。
他的手卻在她疼痛的胃部處停住,幹燥而溫暖的掌心毫不猶豫地包裹住,言語和他動作一樣簡單而溫暖:“胃疼?”
陳心念動了動嘴唇,卻發現嘴唇的開合牽扯淚腺。這些天她在劉盛淩面前掉的眼淚實在太多,多到或許會動搖他對她能為他遮風擋雨的信心。
她眼淚忍了又忍,還是決堤。
可是她生病了,病了就會軟弱,這是人之常情。
她抱住他的腰,含着鼻音長長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