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珩低下頭去看,擁有波浪卷發的洋娃娃倒是和她有幾分相似的美麗,原來也是個擁有阿貝貝情節的脆弱女孩。
他擡了擡下巴,吩咐道,“去找個一樣的來。”
……
溫如琢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她好像發了一場燒,醒來以後渾身濕熱。
聽到動靜的女傭捧着整潔的衣裙魚貫而入,她被這架勢吓了一跳,還以為誤入中世界歐洲貴族城堡。
不過看屋内陳設裝潢,這裡亦有比貴族城堡不遑多讓的奢華。
為首的女傭問:“您好,溫小姐,請問您是否需要沐浴?”
身上粘濕的感覺的确不好受,溫如琢有點惶恐地盯着眼前的人,十分警惕地問,“您好,請問這是在哪?”
“這裡是周先生的私人住所,醫生說您體寒受涼,這幾天要多休養,少勞累。”
溫如琢終于想起來所有畫面,在仇紹康和周思珩之間,她上了周思珩的車。
然後呢?
令人安心的烏木沉香,她也許太累,才會就這樣不設防地在一個危險男人的車上睡着。
溫如琢死死咬住下唇,暗道自己不警惕。
她下意識去摸口袋裡的手機,指尖卻隻撩撥過輕柔如水的絲綢睡裙,這面料太光滑,每一寸絲織的痕迹都顯示出不菲價值。
溫如琢愕然地問:“我的衣服呢?”
“送去清洗了,隻是……”女傭面露難色,“要複原的難度很大,抱歉溫小姐。”
過分謙卑的态度令溫如琢這個習慣了無産階級教育的人很是不适,她抿住唇,掀開被子,提出要走的姿态。
女傭擋在她面前,态度柔和卻堅定。
“您等周先生回來吧。”
周思珩什麼時候回來?如果他一直不回來,豈不是她要一直住在這裡?
婉拒了女傭親自伺候她洗澡的好意,溫如琢沉下身體,泡在足足可以容納四個人的浴缸,簡直像一個小型遊泳池。
被調好的水溫,别出心裁撒了新鮮花瓣,臨走前,甚至貼心為她點上一支凝神靜心的香薰蠟燭。
溫如琢現在的心緒的确很不平,失去一切聯絡工作令她無法安心,掉入周思珩這座城堡的陷阱裡同樣也令她恐懼。
腦子裡還有殘留夢境的陣痛,就在剛剛昏睡的時候,溫如琢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裡爸爸剛從香港回來,還為她帶來一隻限量版洋娃娃。
她為這隻洋娃娃取名叫珍妮,把它當作自己的妹妹一樣陪伴長大,後來要債的人上門,她的娃娃被像垃圾一樣扔在腳下。
人們不小心把它玻璃珠一樣漂亮的眼睛踩爛。
在那一天,她失去了她的珍妮,失去了她的爸爸,也失去了一切名為幸福的家。
浴室門被輕柔叩響,原來是女傭好意提醒,她泡澡的時間太長,會造成腦供血不足,引發暈厥。
溫如琢應了一聲,取過手邊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的連衣裙換上。
這是某品牌今年最新款的金色蝴蝶印花連衣裙,還沒有正式對外發售,唯一一件溫如琢隻在秀場看見模特身上穿過。
重工提花面料,金色調的Allover Butterfly圖案,仿若将一整個春天翩翩起舞的蝴蝶繡入。
溫如琢小心翼翼穿上這件貴氣異常的衣裙,常年練舞的步伐輕盈,她緩步走出去,搖擺的裙擺當真像一隻輕盈蝴蝶。
坐在沙發上的周思珩緩緩擡頭,然後目光定格——
他輕輕笑了聲,像是在肯定自己審美。
這件衣裙果然很襯她,兩根吊帶挂在她薄薄的肩背上,她天生有一把美人骨,皮膚白的像牛奶,半幹長發溫順地垂在胸前,一雙霧蒙蒙的眸子恰好看過來。
周思珩看見她因為驚吓而一下睜圓的眼睛。
好像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似的。
可是這裡是他的家,他不出現在這裡,又該出現在哪裡?
周思珩唇角挂着笑容,皮鞋落在地闆上的聲音明顯,預示着一步步朝她走近的步伐。
溫如琢一顆心霎時間被提起來,被這壓迫感逼的說不出來任何話。
周思珩抱着手臂,一副閑閑的模樣。
他低着聲音問: “聽傭人說你很想見我?”
溫如琢瞪大眼睛,隻是醒來問候了一句,哪裡就讀出了這層含義!
“才不是。”
她一下驚慌,生怕他讀出更多含義,忙不疊否認。
“嗯。”
周思珩饒有興緻地點點頭,像是認同一般問她。
“那你什麼想法?說給我聽聽?”
盯着男人深谙幽黑的瞳孔,溫如琢緊張的掌心泅出汗。
哪怕明知道他會不悅,她仍然硬着頭皮開口——
“我想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