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然就這麼陷入到自己要跟一起長大的發小結婚的“婚前焦慮”中,翻來覆去直到淩晨兩點才睡着。
好不容易睡着,夢裡還全都是紅彤彤的結婚證和紀白欠揍的笑臉。
翌日清晨,陸以然還在睡夢裡,敲門聲便不絕于耳。
“誰啊,這大清早的——”陸以然煩躁地揉着亂糟糟的頭發去開門。
門一打開就看到紀白。
神采奕奕,西裝革履,頭發像剛做完造型精心打理過。
他倒是精神抖擻,一副馬上要出席隆重活動的樣子。
陸以然撇撇嘴,怨氣一時不打一處來,“你來這麼早幹嘛…”
“來監督你注意形象管理。”他走進家門,把手裡拎着的早餐放在餐桌上。
“監督我幹嘛…難道你這麼樂意跟我假結婚?”陸以然哈欠連天。
“畢竟要跟你出現在同個結婚證上,我證件照可沒輸過。”
“知道了,自戀狂…您這明星架子真是無藥可救。”陸以然打着哈欠,眼角沁出淚花,“不過得先讓我再睡會,民政局也沒那麼早上班…”
兩小時後,陸以然看着手裡的紅本,仍然有強烈的不真實感。
領證全程,她都像個提線木偶,内心在哀嚎:謝清宜對不起!我拆你CP了!
從小到大他們一起拍過無數張照片,但這種形式,她還完全如在夢中。
“我就這麼…結婚了?”陸以然小聲嘀咕。
紀白順手抽走她手裡的結婚證,塞進自己口袋:“沒收,免得你回頭撕了。”
“喂!”陸以然跳腳,“那是我的!”
“現在是我們共同的财産。”紀白晃了晃手裡的另一本,“放心,我會好好保管的。”
陸以然瞪他,紀白卻忽然湊近,壓低聲音:“從現在開始,記得演得像一點,紀、太、太。”
他的呼吸掃過耳尖,陸以然瞬間僵住,耳根不受控制地發燙。
真是要命,這人是真戲瘾上來了,還是忘了他們隻是假結婚?
“我先走了,你随意吧。”陸以然沒空跟他打趣,她隻想回家補覺。
“不抓緊把家搬了,你還想去哪?”
陸以然怔住,本能地抗拒:“搬家?沒必要吧…”
“新婚夫妻分居,你确定你家裡和我家裡确定不會生疑?”
陸以然覺得确實有道理,做戲做全套,證都領了,同居又算什麼。
“但我收拾東西要一陣,畢竟東西挺多的…”
“給我一周時間。”
紀白點頭,“那到時候,我去接你。”
“不用了吧…你是不被拍到難受是吧…”
“拍到又怎樣,大不了花點錢買斷。”紀白半點不像放心上的樣子。
得,算他有錢。
搞得跟誰沒有似的。
陸以然回家,把簡悅小築裡的東西裝箱收好。
收拾得也沒多幹淨,畢竟她打心底裡也并沒覺得這段虛假的婚姻能維持多長時間。
也就是解燃眉之急的權宜之計,她總是要再搬回來的,陸以然想。
一周後的大清早,她就被紀白接到春栖苑。
她從前沒來過這兒。
自從紀白出道以後,除了他工作排的日漸繁忙,本着避嫌原則,陸以然很少私下再同他見面。
二人的見面場合大多在兩家人聚在一起的家庭聚會。
所以這回第一次來,還是以“妻子”的身份,陸以然難免覺得不自在。
有種入侵他私人生活的奇怪感覺。
甫一踏進門,就聽“喵嗚”一聲,随之出現在視野内的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
陸以然看向毛絨團子,目光變得柔軟,“你什麼時候養了貓?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對了,它叫小鹿。”
“啊?”
“别自戀,不是你那個陸,是梅花鹿的鹿。”
……
她倒也沒自戀。
“您這是…指鹿為貓?真有你的。”陸以然撇撇腿,覺得好笑。
“你管呢,我試着叫了它幾個名字,它最喜歡這個。”
誰知道他是不是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欺負小貓不會講人話,陸以然懶得考據其中真假,隻點點頭。
紀白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的時間,“你就住主卧,我已經把東西搬到次卧了。”
“不用吧,我住次卧就好…”陸以然可不想貿然冒犯他的私人領地。
“跟我瞎客氣什麼。”紀白聳聳肩,“反正,我一年到頭也在家住不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