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膝蓋壓進潮濕的苔藓,當他的目光攀過她亞麻襯衣下蔫萎的銀蓮,那花瓣邊緣已泛起情.熱的鏽色。少女難耐的嬌喘和果密交融聲,是這寂靜之中的咒語……”
???
米迦震驚了,應激似的把手上的物件一把甩出。
——這是什麼……這能是什麼!?出版這種yinhui讀物,作者不怕被抓起來嗎!
米迦心髒瘋狂地跳着,沒别的意思,純是氣的。他恨恨地吹滅床頭的蠟燭,用被子把頭捂得嚴嚴實實的,在那個寂靜的夜晚,做了一個接一個的噩夢。
米迦:“……”
布羅迪:“?”
“怎麼了……”布羅迪弱弱地問了一句。
米迦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布羅迪委屈了:看看又怎麼了,他又不識字啊。
………………
等演員們重新回到訓練室,這個他們無比熟悉的地方,已然變了模樣。
訓練室所有的牆被挂上了由不知名畫家作的、令人看不懂的畫,原來雪白的牆通通被刷成粉色,映得房間更昏暗了。
而這一裝修就用了整整一周。這一周之内,整座布朗劇院處在難得的松弛中:早訓推遲了整整一個小時,大家再也不用在早晨最冷的時候起床了,訓練的地方也臨時改動在了主會場。主會場的舞台遠不如訓練室的大,要想在這麼一個狹小的空間同時安排20多個人訓練,困難程度可想而知,所以偷懶的人屢見不鮮;再後來改成分批錯峰訓練,偷懶的人的确少了,但偷跑的人多了。
一周之後,訓練室裝好了,正常的訓練恢複,可誰還願意回到之前那種苦哈哈的日子?
演出日期将近,訓練卻潦潦草草地進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莫莉心裡直着急,一直在想辦法恢複往常的訓練。
終于,在一個有十多個人遲到的早上,訓練室爆發了對這件事的争吵。
莫莉拿着手闆擋在訓練室門口,阻止裡面的人出去。本來訓練進度就很不樂觀,今天又有十多個人遲到,更是大大的耽誤了進度,所以莫莉先是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那堆懶散的家夥,再要求大家一律留下來加練,但遭到了大家的一緻拒絕。
“你們這是想怎麼樣?還記得幾周後就要演出嗎?早訓遲到,練習偷懶……你們還把我放在眼裡嗎?”
已經大汗淋漓地訓練了一上午了,大家的臉色都很不好,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離開”:松散了那麼多天,突然回到大強度的訓練,多多少少是有些吃不消的;又因為其中有一些沒有遲到的,卻還要被安排來加練,心裡當然一百個不願意。
但是單憑莫莉一個女人怎麼能攔住一群精力旺盛的小夥子,所以米迦必不可少是要去撐場子的:
“薇薇安要求了,在她回來之前必須讓每個人都把舞步練熟,希望大家理解。”
約翰翻了個白眼,他看米迦越發不順眼了,尤其是這家夥最近頻頻出風頭,而自己總是被壓一頭,反正、反正他就是感覺很不爽。
他走上前,直面米迦:“得了吧,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願意每天累死累活地訓練?這裡除了你,所有人都願意推遲早訓。别告訴我你就是愛受虐,大家心裡都清楚,你隻是願意在薇薇安面前表現自己罷了!還裝什麼盡職盡責,有點權利了不起嗎?自以為高人一等了?連老闆盧比都無所謂這件事,薇薇安說的算什麼?你要是想表現自己耍耍你主演的威風,就自己去吧,别拉上我們!”說完,他猛地推開米迦的手,頭回也不回地大步邁出訓練室。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米迦啞口無言,因為他說的……還挺對的。
畢竟他真的不是打心底裡就愛訓練、愛表演,這些隻不過是他謀生的手段,而所謂的盡職盡責、演員模範……也确實是演給别人看的。
畢竟能躺着誰會願意站着。
約翰把話說得很明白,原來有些搖擺不定的人聽了他的話,也就接二連三地往外走,任莫莉怎麼跺腳都沒用,都把她急哭了。
男訓練室已經亂套了,女訓練室情況也不是特别好,最後也隻得提前解散。
朱蒂和瑪麗娅随着人群從女訓練室出來,看到的就是蹲在地上抹眼淚的莫莉,和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米迦。
朱蒂快步走上前抱住莫莉,輕聲哄她,瑪麗娅則走到米迦身邊,與他肩并肩站立:“剛剛你們說話的聲音挺大的。雖然盧比的規矩太松散了,但詹姆斯的要求……其實也是個極端,不是嗎?盧比是上過大學的,他的見解……應該是有分寸的。而且劇院的主心骨們大多不在,我們也沒辦法當面和盧比商量,不如就先這麼辦……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很有道理,米迦點點頭。是啊,他能有什麼辦法呢,他人微言輕,難不成要跟盧比撕破臉嗎?
“好,聽你的。”
瑪麗娅的眼底蔓上一層微不可察的笑意。
當名為“禁锢”鳥籠被打開,翺翔于天的鳥兒有多少還會記得囚籠中的溫飽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