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個人在這吹風?”(男爵緩緩走近)
“哦,男爵大人日安。”(意外地欠欠身)
“嗯,還一臉難過。納森惹你生氣了?”
“沒有……謝謝您的關心,或許是我自己太多愁善感了。”(偷偷抹淚)
“好了孩子,不要自責,有什麼不如意的可以和我說說,我作為一家之主也應該多關心後輩的婚姻問題。”
“……讓您見笑了,但是我相信自己一個人能夠調節好情緒的,就不麻煩您了。”
“有什麼關系呢,你是一個懂事聽話的孩子,看你為難,我也很自責。”
“……抱歉,一直以來是我錯怪您了。”(意外地微微擡頭)
“哦?”
“其實我一直認為您是不會在意這些小事的,很抱歉誤解了您。”
“呵呵,沒關系,天真的孩子,我很高興我們能解除這個誤會。來吧,我們去茶廳聊聊,或許在這個莊園裡,我是唯一真正關心你的人了。”
——《男爵的兒媳(第三幕)節選》
……
……
“注意一下,先聽我說。”盧比拍拍手。
——半個小時前,劇院結束了今天的最後一場表演,大家剛卸下誇張的妝容,盧比就出現在了化妝室,點名讓主演們跟他走。于是四個人外加剛從家鄉回來的朱蒂一起随盧比出了劇場,連晚飯都沒吃,——雖然自大衛走後,劇院準備的飯菜越來越難以下咽了。
……
米迦面無表情地站在訓練室大樓前,看着新挂上的牌匾——绯色詩社,總有種說不上來的别扭。
大家在盧比的要求下,各自換上了提前準備的衣服。布料依舊很熱很悶,夜間氤氲的水汽附在皮膚上,捂得人有些透不過氣。
……
“再提醒一次,一會兒進去了不許亂說話,客人不想聽的不要說。這次來的都是在藝術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時你們根本接觸不到。今天務必機靈點,打起精神來好好學學。” 盧比站在大門的旁邊,卻沒有要推門進去的意思,而是透過巨大的玻璃窗,從窗簾的縫隙指着裡面的人,偷偷摸摸樣子有些滑稽,“行了,趁現在讓你們認認人,免得進去了誰也不認識,讓客人們感到不被尊重。”
玻璃窗内,大提琴不停歇地拉着,聲音大到離遠了根本聽不清人說話。盧比擰着眉頭,努力提高聲音、臉都憋紅了,才能勉強讓人聽清他在說什麼。
頂着悶熱的空氣,盧比絮絮叨叨地把來賓介紹了個遍,大家聽了一圈下來,感覺頭都大了。
米迦忍着身上的黏膩感,克制住心裡的煩躁感,耐着性子記了個大概:金頭發的是個藝術家,名氣不小,會廳裡一半的畫都出自他;穿着棕色燕尾服的是個政府職員,旁邊坐着的“綠披肩”是他的太太;其餘的男人們都是“金發 ”的朋友,其餘的是樂師和仆人們。
可縱然盧比費了天大的勁教他們認人,但再燭火的輝映下,窗子裡面的人朦朦胧胧的,都長了同樣模糊的臉,如果不是衣服和性别不同,真的難以分清誰是誰。
……
“吱呀——”新換的玻璃門還沒有适應舊門框,推起來還是會發出不自然的響。
進門的那一刻,暖香裹挾着蜜蠟蠟燭的光暈撲面而來,熏得人有些呼吸不暢。
米迦微不可查地皺皺眉,忍住了揮手把氣味扇開的想法。
“女士們、先生們,久等了,咱們今晚的重頭嘉賓們悉數到場了。”盧比臉上堆着笑,用餘光觀察着貴賓們的反應,揮揮手示意米迦一行人過來。
會場很大,寬敞的天鵝絨沙發呈U型圍繞圓桌擺放,可一群人圍坐在大圓桌旁,又顯得十分擁擠,束手束腳的讓人覺得有些不自在。
中央垂落的水晶吊燈将光線折射成星子,跳躍在牆上暈染的油彩畫間;烏木圓桌表面嵌着亮晶晶的珍珠母貝,紙牌随意散落;半滿的水晶高腳杯裡,酒液在燭光裡泛着石榴紅。
米迦挨着燕尾服坐下,感覺伸有些不開腿;瑪麗娅和朱蒂挨着坐在了最角落,瑪麗娅微微蹙着眉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朱蒂輕輕用手抵住她的胳膊;塔拉臉上沒什麼表情,自然地挨着“金發”坐下;約則翰坐在了“紅腰帶”和窄過道之間,剛好和米迦面對面。
“哈哈哈!離近了看真是長的不錯啊,比在台上看還驚喜!”打着黃領結的男人把牌一撂,興奮地挺直了身子,視線在五個人身上來回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