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女評委這句話後，台下學生的臉上都顯現出震驚的表情。

“我靠，唱這麼好都被淘汰了。”

“我覺得今年确實挺嚴的了。”

“好可惜……”

……

葉涵無神的走下舞台，下台階時，腳下一不注意踩了空，還好斯怡從後攔腰摟住了她。

斯怡有些緊張的說：“你怎麼了？”

葉涵還喘着氣“沒……事，謝謝。”

葉涵說完後便提起裙擺往座位走去，隻剩斯怡滿臉擔心的站在台階下，她緊随在葉涵身後，和她一起坐下。

後面的彩排葉涵都沒怎麼看，隻是一直盯着手機發呆，斯怡不知道說什麼，也不好說什麼。

彩排結束時，老教授走上台，拿着話筒開口道：“我來總結一下今天的彩排。”

台下傳來一陣掌聲。

“這次彩排，每個節目都展現出了獨特的閃光點和潛力，值得肯定！隻不過，也存在一些細節上的不足和配合上的生疏。希望大家戒驕戒躁，繼續努力，在精雕細琢和情感投入上再下功夫，相信正式演出一定會更精彩！”

“當然，也别急着灰心，”老教授鼓勵道，“第一次彩排沒選上，不代表你的才華不被認可。可能隻是某個環節需要磨合，或者風格契合度的問題。

“我看到了你們獨特的閃光點，保持這份熱愛，繼續打磨，藝術需要沉澱，更需要堅持。把這次當作起點，而不是終點，下周三第二次彩排再來吧！”

随着老教授結束語沉穩落地，台下先是前排，繼而迅速擴展到全場，響起了節奏一緻、充滿力量的掌聲，那是對長者的尊重，更是對肺腑之言的回應。

葉涵起身離開，斯怡想跟過去，葉涵卻轉過身來開了口：“那個，我想自己待一會兒，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斯怡本想再開口安慰，但葉涵徑直走出了會議室，已經沒了身影。

她知道葉涵不可能回家，雖然還沒到那麼熟悉的地步，但一學期的相處，多少對葉涵的性子有些了解。

斯怡在葉涵之後也下了樓，準備去她們平時練習的教室了靜靜，剛走到窗外，就聽見一陣抽泣聲。

她側身透着窗簾的縫隙往裡看，是葉涵，或許她沒看之前就猜到了，畢竟這個點也不會有人在這，甚至哭泣。

斯怡緩緩推開門，葉涵似乎是沒察覺到，還在抱着頭流淚。

一陣冰冷的觸感落在手上，葉涵猛的擡起頭，看清了來人。

斯怡看着她擡起的臉，那雙平時明亮的眼睛此刻紅腫得像桃子，盈滿的淚水不斷溢出，順着蒼白的臉頰滾落，葉涵就那樣用這雙盛滿破碎和委屈的眼睛，無聲地望着斯怡。

斯怡輕輕幫她擦掉眼淚，語氣溫和下來：“傻子，這麼冷不穿外套，自虐是你的日常習慣嗎，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個癖好。”

葉涵遲疑了一會兒，顫顫巍巍的開口：

“對不起……”

“幹嘛要跟我道歉，你又沒做錯什麼。”

葉涵微微低下頭：“我們準備了那麼久，練習了那麼久，忐忑了那麼久，都是為了彩排能被選上，可是就因為我一個音調……”

葉涵還沒說完，斯怡就用手堵住了她的唇。

“乖，聽好了，不是我一個人在努力，你不用覺得自己對不起誰，你不欠誰的，不需要給自己那麼狠。”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這隻是一次彩排，也不用對我道歉，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

斯怡停頓了一會兒。

“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強裝堅強，你可以脆弱，甚至流淚。”斯怡微微抱住葉涵，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葉涵冰冷的肩上。

葉涵的情緒明顯平靜了很多，她擦幹眼淚，在斯怡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擡頭對上斯怡有些心疼的眼神。

“謝謝你，斯怡。”

“走吧，我們先回家。”

-

周三前的幾天晚上，葉涵幾乎是每天都有在練轉音，休息的時間屈指可數。

她知道這可不是什麼自虐，是斯怡重新帶給她的自信，也是希望。

周二晚上，床上的手機“叮叮”響起來。

回憶：還在練習嗎，早點睡吧。

雨天：好。

回憶：明天……如果還在擔心，可以跟我打視頻。

雨天：打視頻可以緩解緊張？

回憶：你可以試試。

［回憶邀請你視頻通話］

葉涵點了接通鍵。

畫面中浮現出一張清晰的臉，很熟悉，很好看。

斯怡有點迷糊的看着屏幕，久久都沒開口說話。葉涵盯着這張臉看了很久，随後說：

“幹嘛啊，打視頻又不說話。”

“就看看你。”對方奶聲奶氣的說。

這還是葉涵第一次聽見斯怡用這種語氣說話，有點撒嬌的意思，搞的葉涵耳尖緩緩漫上了一層血色。

“不看我睡不着？”葉涵打趣道。

“嗯……”

葉涵笑的有點意義不明，将頭偏過鏡頭：“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的什麼悶騷話。”

斯怡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點，原本皺着的眉緩緩舒展開，又閉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