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晨一邊迅速地寫下餘京所說重點,一邊陷入思考。
等到餘京提醒她時,她才驚覺自己在無意間将心裡話原封不動描述出來。
餘京放下一直屈肘的手臂,向着小團子招了招手,示意餘生過來。
餘生看見他的動作,笑容立刻遍布全臉,蘋果肌圓潤地向上提,胖乎乎的手掌抓着最矮的那根扶手,将自己從地上扒拉起來,搖搖晃晃走向餘京。
餘京食指緩緩敲擊金屬護欄:“如果想做實驗,研究一下,我配合就行了。餘生還小,抽血他會怕疼。之前打個疫苗就嬌氣得不行。”
宋清晨連連點頭:“是的是的,我隻是一個不成熟的設想,并沒有說要這樣做。我姐姐才是實驗員,她不會允許我這麼做的。還請餘先生您千萬不要在她面前說起這件事啊。”
在談話間,餘生已經走到餘京的床下,熱切地揚起頭發出奶音,等待着餘京的回應。
餘京隔着護欄,伸出手臂将小團子一把從地面撈了起來,抱在懷裡。
餘生很配合地乖乖不動。
餘京輕輕拍打着小團子的背部,狀似随意道:“擇日不如撞日。我覺得我現在恢複得就挺好的,不如,去你們實驗室抽管血吧?”
“啊?”宋清晨一時沒反應過來,随即才發現餘京已經在言語間同意了她最後對于身體研究配合的請求。
她連連點頭:“餘先生,當然可以,但不用這麼着急。等您身體狀況再好一些,總領和實驗室的研究員們會來請您過去一趟的。”
宋清晨撩開作戰服下手腕上綁着的手環,掃過一眼時間:“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馬上會有護士來為您做身體檢查。”
話音剛落,就有人推門而入。
穿着整齊的護士推着不大但擺放着需要使用的醫療器械的小車進入病房。
她将小車停在餘京床頭,翻閱病曆本道:“病人左手傷口換藥,血壓與呼吸監測,身體傷勢的監測。現在請您将左手伸出來,先給您換藥。”
餘京反射性擡起左手——沒擡動。他沉默一秒,再擡一次,依然沒動。
餘京撩開被子,發現左手不知何時被固定在了床邊緣。
難怪他從擡不動左手。
正在處理更換藥品的護士抽空看了一眼,難以置信擡頭:“不是囑咐過嗎?病人蘇醒之後要給他松開左手的固定,否則他坐起來會扣住血管,影響血液的運行。你看看,都失血發青了。”
宋清晨連連點頭道歉。
餘京恍然,難怪自己從蘇醒開始就覺得左手有些别扭。
護士利落地取下餘京左手臂的固定綁帶,重新給他更換了藥物。
“您左手臂究竟是怎麼經脈斷裂的啊?聽說醫院給您做手術接經脈血管用了好幾個小時。而且您身上還有這麼多大大小小的和污染生物戰鬥的傷口。”
餘京半眯着眼:“不小心被群毆了,然後被海洋館的人救了。那人重傷,臨終前托付我好好照料海洋館的海洋動物,說那是它的家人。”
這一番話真假參半,卻能意外地對上他所有的叙述與經曆。
宋清晨信了七七八八,對餘京充滿敬畏感。
餘京輕輕哼笑。
後續的檢查表明餘京身體狀況一切正常,傷口向着正在不斷好轉。
但宋清晨依舊堅持讓餘京在醫院中修養幾日。
出院的當天,宋晚夕和基地的總領如約而至。
餘京在看見這位總領的時刻,一股陌生的熟悉感令他皺緊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