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訴:“那為什麼不過生日?”
黎惗戳戳桌面,目不斜視,反問:“你為什麼不可以過生日?”
“趙女士不讓我過,以及,對我來說那不是什麼好日子。”陳一訴頓了一下,“過這個生日比較……惡心?”
聽到“惡心”兩個字,黎惗一下子就擡頭了。
怪欸,家長不讓過生日的就算了,還他自己覺得過這個生日惡心?那這個日子對他來說是真的很不好了。
黎惗:“那你為什麼突然想過了?”
也不是不可以過,不就是想過了。
陳一訴輕歎一聲,略有無奈地看着他:“可那也是你的生日,肯定很重要。”聽他說的父母愛情,他該是為愛而生的。
“那一天就好像沒那麼不堪了。”
“我想和你一起過生日。”
黎惗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又在說些讓人誤會的話。這是黎惗的第一想法。
弄得好像自己對他很重要似的,明明他就不記得,還要裝成一副重視非凡的樣子,太過分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
他想和他一起過生日嗎……
“嗷。”他又低頭了,“那也不是不可以吧。”
陳一訴:“什麼不是不可以?”
黎惗:“……也不是不可以陪你過一次。”
“哎呀。”陳一訴調笑道,“謝謝惗惗成全我。”
他緊接着問:“真的會和我出來嗎?”
黎惗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餐具,“嗯”了一聲。
惗惗本人隻不過是懷着異心,想要多見見他而已。他總是改不了那個夏天帶出來的習慣。
不認識都沒關系,隻是想見見你。
陳一訴并不是沒有發現黎惗特别好說話,隻是他很想知道,是對所有人都好說話,還是針對自己一個人?
現在看來,正常來說随機性的。
唯一有點特别的,大概就是,隻要是自己約他出去,他就不會拒絕?他到現在從來沒有拒絕過。
過生日啊。
那該給他送點什麼禮物呢?都約人家過生日了,總不能少了生日禮物。
*
從海底撈出來後是已經是下午一點鐘。
黎惗跟着一行人走在森瀾商場裡,還想着這首曲子真的就是最後一版了嗎?是不是還有改進空間?
以及到現在,它仍然是未命名狀态,應該是個什麼樣的名字?
太複雜了,他想表達的太複雜了。
是夏夜清風,是半個月亮,是和他一起坐着醫院花壇邊的人。
具體該給一個什麼樣的名字?
反正,自從陳一訴說想和他過生日,他就決定了,這首曲子會是給他的生日禮物。是他忘記了,又不是自己忘記了。
既然答應了,那他會做到的。
他曾答應過,會給陳一訴寫一首曲子,在少時為聽過的樂曲癡迷之際。
樂曲裡寄存的情感,不比詩詞書畫少。
“發什麼呆啊?”奚詞拍拍他的肩膀,“說話!”
“嗯?”黎惗從思緒中抽離,“怎麼了?”
奚詞氣不打一處來,放緩了語調,露出一個誇張的微笑:“寶寶,我們不要一出門逛街就神遊天外好嗎?每次出門都這樣,有時候真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答應出門。”
黎惗反駁:“我沒有神遊天外。”
“有沒有你心裡清楚。”奚詞懶得裝了,反正他也不會認。
她收回笑臉,又說了一遍剛才說的話:“我和畫意還有情情要去買小裙子了,你們仨可以愛幹嘛去幹嘛。”
“光看我們逛街也不是個事兒,你咋想的?”
黎惗:“啊,好的。”
奚詞:“……”好什麼好,問你意見呢。
“惗惗。”陳一訴示意他看過來。
他給他展示了音符團購上顯示的二百個遊戲币。
“抓不抓娃娃?”
“可以啊。”黎惗很自然地走到他身邊,掏出手機搜索,“這家店在哪?”
陳一訴:“三樓。”
黎惗在屏幕上敲擊着:“啊,那我知道了。”搜索支付一氣呵成。
奚詞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是默認跟過去也沒事幹了。
她也納悶,黎惗不一定每次都答應和她出來逛街,但是出來了就會變啞巴,就算去逛信息素阻隔劑專賣店,都一言不發,沒有任何意見。
猶如一個外出大型随從。
“那我們走了啊。”奚詞雙手抱胸,細細叮囑:“别神遊了,等會走丢了都不知道。”
黎惗回頭看她一眼:“……說的好誇張,詞詞。”
“不會走丢的。”
陳一訴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往自己身前帶了些。
驟然拉進距離,黎惗的瞳孔縮了一瞬,呼吸都開始變緩。
陳一訴:“我看着呢。”
奚詞總感覺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狐疑地掃過二人的臉。
最終,她說:“那我們走了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