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結束後的第一天,不同于上班族的神情萎靡,十六七歲的孩子們雖然剛來學校時,還是貪戀前兩天無拘無束的假期時光,但一到班上,看到了幾日沒見的好友們,那份不爽就立刻抛到了腦後。
早讀時間,幾乎沒幾個人在認真背課文,班主任一走,台下學生立馬鬧成一片,男生們興奮地讨論這兩天遊戲裡的收獲,女孩子們則叽叽喳喳,分享這兩天最新追的劇集和小說。
風紀委剛從外面轉一圈回來,就看到班上這副鬧成一鍋粥的樣子。他皺了皺眉,重重地拿起大三角尺拍了拍講桌:“都安靜點,該背書背書!”
剛還在和喬夏偷聊八卦的林妗見狀,趕緊拿語文詩詞手冊擋住自己的臉,嘴巴裡還在繼續跟她講,“我跟你說啊,那個學弟真的長得特像一明星,白臉長腿大眼睛,特帥氣!待會兒大課間,我帶你去瞅瞅!”
喬夏也學她的樣子把書立了起來,一邊假裝認真地盯着眼前的課本,一邊心不在焉地“嗯嗯”附和。
她對這些八卦的興趣其實不大,但林妗是她高中為數不多的能說上話的朋友,她樂得配合。而且,這種純粹屬于“普通高中生喬夏”的煩惱和樂趣,讓她在夜晚的修煉與白日的課業間,找到一絲微妙的平衡。
兩人在掩護下湊得極近,小聲的嘀嘀咕咕。隻是還不到一分鐘,喬夏面前的那本書就“刷”一下,被人猛地抽走。
她正讨論到一半的八卦戛然而止,路辰手裡拎着她那本英語書,見上面的填空題比臉還幹淨,表情很是無語。
“好好念書。”他把那本書重新合好,還給了她。
林妗的臉繼續藏在詩詞手冊後面,隻敢露出一雙眼睛。盯着風紀委離去,她這才悄悄的對喬夏嘀咕:“我怎麼感覺,他今天心情不錯呢?”
喬夏沒好氣道:“沒把我們倆喊出去罰站就是心情不錯?我看你就是想挨罵了!”她趕緊撇清關系,生怕别人看出點不同來。
在學校裡,誰要是跟他扯上關系,别說同學們的另眼相待了,老師都得把她當成重點觀察對象。
林妗聳了聳肩,一邊在草稿紙上百無聊賴的寫寫畫畫,一邊閑聊道:“不過,下個月就到體育節了吧?去年足球賽,咱們班就吃虧在少人,今年他們男生又從打籃球的那撥人那裡喊了兩個過來踢前鋒,應該能踢過十六班了!”
每年十一月都是明重的體育節,去年這會兒他們剛開學,球隊還沒一起踢過幾次就上了賽場,居然還一路有驚無險的進了決賽。結果決賽場上120分鐘,兩邊0比0一直拖到點球階段,喬夏她們班就門将踢進了一個,剩下0人破門。
喬夏除了世界杯會跟着看兩眼食堂的電視,平時實在不關心這些,“但願吧,别又拖到點球大戰,我心髒受不了。”她還記得去年決賽,全班女生緊張得手心冒汗,最後眼睜睜看着自家球隊以一個極其憋屈的方式輸掉比賽,那種感覺,說不清是吃到了屎味的巧克力,還是巧克力味的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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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操結束後,林妗拉着喬夏,臉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腳步輕快地朝高一年級的教學樓走去,嘴裡還不停地叨叨:“我跟你說,這個學弟真的長得特像那個三字明星,白淨得跟畫裡走出來似的,待會兒你看了就知道我沒吹牛!”
她怎麼暗示自己沒興趣都沒用,喬夏滿臉無奈,被林妗硬拽着胳膊往前走,心裡卻是一百個不情願。她對所謂的“帥學弟”興趣不大,但架不住林妗的熱情,隻能硬着頭皮陪着。
她低聲囑咐道:“看一眼就走啊,别讓人家發現咱們跟偷窺似的,多丢人!”
“放心放心,我有分寸!”林妗拍着胸脯保證,眼裡卻閃着興奮的光芒。
兩人鬼鬼祟祟地繞到高一某班的門口。喬夏特意拿手擋着額頭站在林妗身後,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林妗則探頭探腦地朝同樣是剛跑完操的教室裡張望,嘴裡小聲嘀咕:“在哪兒呢……哎!看見了!靠窗第三排那個,穿白T恤的,怎麼樣,評價一下姐的眼光?”
喬夏順着她的視線瞥了一眼,确實是個挺清秀的男生,眉眼幹淨,氣質有點像偶像劇裡的男主角。她剛想敷衍兩句趕緊撤退,教室裡卻突然走出來一個人,戴着眼鏡,個子不高,眼神卻透着一股精明。
方旗升也一愣,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喬夏,他推了推金絲眼鏡,語氣裡帶着點驚訝:“喬夏學姐,你怎麼在這?”
喬夏瞬間僵住,腦子裡“嗡”的一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兩人怎麼正好是一個班的!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來偷窺帥哥的吧?那她的臉往哪兒擱?
她幹笑兩聲,硬着頭皮想找個借口:“那個……我們路過,來你們班借必修一的物理書!”
方旗升挑了挑眉,明顯不信,但也沒有拆穿。林妗卻眼珠一轉,立馬堆起一臉笑容,湊過去問:“學弟,我想打聽一下,那個靠窗的白T恤男生叫啥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