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虧是反派,狡猾,奸詐,毫無人性。
蘇秋水唾罵了好幾句,稍微解氣才離開。
想到明天又要挂在明竟樓的白绫上,又是一夜無眠。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三宮六院的美人就被叫到了一處。
掌事的陳嬷嬷是皇後身邊的人,從她嫁給皇帝開始就一直侍奉在她身邊。
她領來幾個宮婢,為殉葬的宮妃發素白色的衣裳。
蘇秋水領了衣裳,正困得打哈欠,忽然聽到一旁的王美人竊竊私語。
“聽說了,皇後一大早就帶人去了雲樂宮,好在淑妃早就派人送走了七皇子,不然……”
她話尚未說完,陳嬷嬷就走到了她面前,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一根戒尺拍在手上:“再嚼舌根子,我就挖了你的舌頭。”
王美人表情讪讪地閉上了嘴。
雲樂宮内,陳淺淺的人還在搜尋七皇子的下落。
她鉗制住紀竹心的下巴,勾唇一笑:“淑妃啊,要是你能乖乖交代七皇子的下落,我保證,饒他不死。”
雲樂宮的侍從被圍在一處,紀竹心看了他們一眼,又對陳淺淺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陳淺淺呵笑:“自然是真的,他死了不就不用饒他不死了?”
紀竹心震驚地望向她:“你……”
陳淺淺松開手,把她摔向地闆,略做嫌棄地擦了擦手。
“淑妃,你知道的,我恨極了你,也恨極了你和他的孩子。這天下是我陪着他得來的,憑什麼最後榮登大寶的是你們的孩子?我絕不接受這樣的結果。”
紀竹心眼眶泛紅,倔強地不說一句話,她從來都不貪心,作為一個母親,正想保護自己的孩子罷了。
陳淺淺見她軟硬不吃,生氣地叫了幾聲思月。
片刻後,思月端着檀木托盤出現,托盤上是九尺白绫。
紀竹心臉色煞白,陳淺淺這是要她在雲樂宮自缢。
紀竹心起身往外面跑,思月眼快攔在了她面前,她發絲淩亂,又被兩個侍從架到了陳淺淺面前。
陳淺淺睨了她一眼,不耐煩道:“你跑得太晚了,初見他時,你就該跑的。”
她取來一杯毒酒給紀竹心灌下,紀竹心雙手捂住自己的喉嚨,一陣火辣辣的疼蔓延至全身。
兩旁的宮人将白绫抛上房梁,随後繞在她修長的脖子上,系了一個死結。
外面的宮人大都受過紀竹心的恩惠,紛紛跪地,嚎啕大哭。
陳淺淺邁步走出宮殿,轉身看吊在半空的紀竹心,面色發白,亂發貼在臉上,得意地笑着走了。
折騰了一個早上,臨近午時,段鶴帶人來将這些殉葬的宮妃都送上了馬車。
蘇秋水和柳青青,還有另外兩個宮妃同乘一輛馬車,才行至半路,柳青青忽然情緒失控哭了起來。
“青青,你怎麼了?”蘇秋水慌忙掏出帕子,伸手擦她臉上的淚。
柳青青什麼也沒說,隻是一個勁兒地搖頭。
蘇秋水知道,她是對死亡感到畏懼,離死亡越近越害怕。
她抱住柳青青,輕輕拍她的背撫慰她。
過了好一會兒,柳青青才停止了哭泣,可整個人看起來像失了神一樣。
沒吃早飯,也沒吃午飯,蘇秋水心情有些煩躁,擡手撈起馬車的簾子,本想看看馬車到哪了,不想卻瞧見段鶴騎馬行在旁邊。
陽光照得蘇秋水睜不開眼,她還是問了一聲:“段掌印,好巧啊!”
段鶴側頭,目光落在她身上:“蘇才人,這可不巧,我是特意來盯着你的。”
蘇秋水不想搭理他,回了他一個微笑,随即又放下了簾子。
明竟樓雖說離皇宮不遠,但畢竟在京城郊外,行了将近一個時辰的路才到。
有宮妃哭哭啼啼的,走得很慢,後面的太監看不過眼,直接上手推了一把,往日裡這些宮妃高高在上,把他們當奴才看,現在終于得到落井下石的機會了。
蘇秋水扶起被推倒的宮妃,瞪了那太監一眼,那太監一來氣,居然掏出了驅趕犯人的鞭繩,甩向蘇秋水。
下一秒,甩出的鞭子又被段鶴抓在手裡,那小太監見大事不妙,立馬求饒。
段鶴抓住鞭子丢開:“是誰叫你打她們的?少了一個,你去殉葬?”
那小太監連連磕頭:“謝掌印教誨,小的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