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波吓得一個激靈,酒完全醒了。
……
段鶴趁着入夜,帶着人潛伏到了山下,先行的探子回來說,清風寨門口的守衛減少了大半。
他攥着拳頭,一想到蘇秋水被李波強娶為妻,他就恨不得活剮了他。
段鶴強撐着理智,怕驚擾清風寨的賊子,帶着人潛到了清風寨一裡外的叢林。
才蹲守一會兒,就看見一個頭戴大紅花的婦人從裡面出來,手裡還揣着沉甸甸的銀子。
“這清風寨大當家果然夠大方,我就過來說了幾句漂亮話,就得到了平時三倍的賞銀,隻可惜這樣的事沒有下次了。”
距離雖然隔得遠,可她說的每一個字都飄進了段鶴的耳朵裡,段鶴看她喜悅中帶着些許遺憾的神情,心中不由得生厭,架起彈弓朝她射了一個小石子。
那婦人吃痛踉跄了一下,四處張望又沒看見人,吓得大驚失色,下山的腳步都加快了不少。
忽然間,金燦燦的煙花直沖九霄,在夜空中發出耀眼的光亮,段鶴皺眉看了看,迅速拔劍發号施令。
“衆将士聽令,擒得清風寨匪首者,加官進爵。”
一聽後半句,将士們的鮮血都沸騰起來了。
段鶴拔劍沖在前面,恨不得馬上殺到蘇秋水面前。
身邊的人也像不要命般,見一個清風寨的人,便殺一個,見兩個便殺一雙。
李波還沒到蘇秋水的住處,又聽見值守門口的手下來報:“報告大當家的,官府的人殺到寨子裡來了。”
李波頓時怒發沖冠,明明是大喜日子,怎麼就發生這些糟心事。
“他奶奶的,取我的大刀來,就是官府的人,也沒有大晚上搞偷襲的道理,我今天就叫他們看看,到底誰才是這金陵的天?”
他拿起大刀,又叫來幾個人:“新娘走水的事,先救我夫人,屋子沒了可以建,夫人好不容易搶來的可不能有事。”
李波提着刀走到清風寨門口時,地上死傷無數,看樣子,清風寨占下風,兩撥人刀劍對峙着,都試探着誰先上前。
段鶴眯着眼,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叫你們大當家出來,交出蘇秋水,我饒他不死!”
李波走到人前,仰天冷笑幾聲:“這金陵城,還沒人敢對我李波口出狂言,你算哪根蔥,也敢打我壓寨夫人的主意?”
段鶴眼色狠厲,既然敬酒不吃,那就隻好請他吃罰酒了,劍鋒一閃冷光,直直刺向他,李波側身一躲,巧妙地避到段鶴身後。
段鶴咬着牙,又使劍刺向他,每個招式步步緊逼,幾個回合下來,李波飲了酒,反應有些吃頓,漸漸就招架不住了。
段鶴将劍抵在李波脖頸上,咬牙切齒道:“我再說一遍,交出蘇秋水,饒你不死。”
李波将頭别過去:“新娘的屋子走水,我也不知她有沒有被救出?”
話音落下,段鶴感覺腦海裡出現了一個晴天霹靂,将士控制住李波,他便往大堂後面的院子跑去,生怕晚去一秒就像上次那樣,親眼看她死在自己面前。
他逢人便問:“新娘在哪?”
大家也不知道,一味地幫水盆忙着救火,抽空給他指了指屋子的方向。
段鶴急紅了眼睛,什麼也顧不上,一路奔到她的屋子前。
火勢還未完全撲滅,熊熊大火直沖天際,他捂着口鼻,蒙着頭就要往裡沖。
一旁的人不明所以地拉住他:“火勢太大了,裡面有随時坍塌的危險,别去,别過去。”
段鶴蹬了幾腳,懊惱地吼了幾聲,是他來晚了,若他早點來,蘇秋水就不會被困在火海裡。
他恨自己,什麼事都晚一步,段钰的事,蘇秋水的事,都晚了一步。
衆人齊心協力,會很快就撲滅了,段鶴奔向黑乎乎的廢墟,用手大力挖掘着:“阿淺,阿淺,你在嗎?為什麼……為什麼不再等等我?”
他聲音哽咽着,下一刻就要落下淚來。
段鶴遇見蘇秋水前,總是不懂怎麼會有人為了一個女子死去活來,現在他懂了,不過是在意她罷了,所以連心都被她牽動着。
萬事萬物,她排在最前面,若見到她,段鶴定要時時刻刻看着她,恨不能拆吃入腹。
段鶴挖得手都破皮了,忽覺一陣心痛,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