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施舍我,就當是可憐我。
就當是今夜我們都被酒精沖昏了頭腦。
聞月從被子裡伸出胳膊拉住池安新的手,她在半醉半醒之間輕聲問:“能陪陪我嗎?”
池安新離開的動作頓住,她想自己大概真的醉得厲害,在聞月的手指輕輕握住自己小指和無名指時,她忽然很躁。
這種躁動,令她莫名感到憤怒,她想起聞月口中那個“喜歡的人”,想起聞月剛剛那句“朋友之間這樣太親密了”。
“你醒了嗎?”
“你知道我是誰嗎?”
池安新轉過來,她居高臨下地盯着聞月迷蒙的雙眼,聲音冷淡又藏着洶湧的暗潮。
聞月沒有說話,随後池安新掙開聞月的手,她的掌心壓住聞月的掌心用力按在枕頭上。
“說話。”
五指用力,捏得聞月發出一聲痛呼,但她終于還是回答:“安新……池安新。”
聞月閉上眼偏頭吻上池安新壓着自己的手,池安新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這一幕。
床上的女人金黃色卷發淩亂,白淨臉頰上染着酒後的酡紅,她纖長的睫毛輕顫,那水光潋滟的雙唇中有一點嬌嫩的鮮紅探出。
溫熱、濕潤、柔軟。
被吮住,被咬住,池安新的手腕留下水痕和牙印。
一瞬間,她感到手足無措,不知道今夜算什麼。
她們喝了酒,她們聊了暧昧的話題,她們坐在酒吧裡拒絕每一個上前搭讪的人,推說對方是自己的伴侶,又在走出酒吧保持着朋友的距離,于是池安新盡職盡責地将醉倒的聞月扶進房間,卻一絲一毫旖旎的念頭都不敢有。
而現在聞月的話和舉止無疑是在撥動那根理智的弦,池安新注視着那雙紅唇,久久沒有動作。
在理智與欲望的掙紮之中,聞月忽然睜開雙眼,以一個斜斜的眼風妩媚又風情地瞥了她一眼。
聞月在邀請她,在引誘她,在催促她來享受。
啪嗒一聲,那根弦終于被硬生生扯斷。
倘若隻有一夜,為什麼不能等到長夜盡消、白日初升,等到盡情放縱、荒唐纏綿後,再衣冠楚楚地道一句“好朋友”?
池安新徹底失守。
她想要聞月。
她瘋狂地想要聞月。
池安新順從了自己的本能,翻身上床,手掌托起聞月的臉頰,難得動作粗魯地掰過聞月的下巴吻上去。
酒精的氣息和女人的香氣交纏,她們忘記了一切,隻緊緊摟着懷中柔軟的身軀,不得章法地摩挲雙唇,直到發紅、發燙。
這是第一次接吻,但她們都是好學生,一點就通,一學就會。
不知是誰先想起了愛侶親密時的舉動,隻知道啃咬彼此的雙唇打開,呼出一口熱氣,很快緊密相纏、肆意侵略。
聞月的口腔是甜蜜的、濕熱的,池安新怎樣吞咽都不夠,吃下去的越多越是渴。
月亮遮掩的輕紗被撩開,露出潔白真容,令人止不住地凝視。
能夠如此近距離地觀月,任何人都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池安新也是如此,她好像從前從未見過月亮一般,一寸一寸地細細看着,想要記住每一道紋路。
擡起手觸碰,月亮被炙熱的掌心燙得發出一聲輕呼。
……
池安新不嗜甜,但今晚才知道隻是那些不夠美味。
于是她好像變成第一次吃糖,很急躁,極力想将口中糖果的甜意吮吸幹淨,一小塊糖被池安新翻來覆去地咬。
她們如今晚酒杯中的冰塊,在慢慢地融化,化成一灘水。
“可以嗎?”
明明已經到了門口,池安新還要敲敲門詢問主人能不能請她這個客人走進家中。
“可以、可以!求你——”
聞月幾乎是帶着哭腔,她主動地敞開門,甚至希望池安新能快點在她的家裡胡作非為。
……
有些時候,池安新也能很輕易地得到滿足,比如她所看到的一切和輕微的外界刺激。
“别……”
聞月受不住了,她無力地握住池安新的手腕。
“安新,唔——”
嚴絲合縫的相貼,散落的衣物,交纏的長發。
池安新開始了新一輪的攻勢,聞月還是隻能被動承受。
床單濕了又濕,雙唇吻了又吻。
柔情蜜愛,百般歡好。
今夜無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