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欺負了怎麼不還回去?”姚千月冷到,“超過3000可以立案,網詐很難抓,立案了估計也沒用,不過地區累計金額達到一定數量後,會專門成立專組解決問題,你不報她也不報,永遠讓那些騙子得意?”
“......”
李厘羞恥心作祟,光是想象了一下都覺得摳腳。
這年頭了有誰還會被騙,她還是大學生,要累計金額,除了她誰還那麼傻被騙...
況且,除此之外,李厘還真有那麼點私心,真的心甘情願。
對方是她以前最好的朋友,沒遇到姚千月前,可謂是最懂她的人,和她好到有時候别人會問她倆是不是同性戀在談的程度,李厘偶爾也會想,要是自己是個男的就好了,跟她永遠在一起。
那5000,當送給她的禮物就好…她可以當作不是什麼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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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和對方快七八年沒聯系了,但對方真的是性格好的那種類型,也很善良,找來套路她,極有可能是有什麼苦衷,迫不得已...
李厘咽了咽口水,求生意志強烈地往被窩裡縮了縮,底氣不足:“真不想報...”
她這麼執迷不悟,姚千月肯定會把她從被子裡揪出來揍,李厘瑟瑟發抖。
等了很久,姚千月卻沒動靜,足夠了解、查完攻略後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淡淡道,“明天去,我說要去就是要去。”
李厘苦了下臉欲哭無淚。
被騙這事兒,不是李厘的問題,她隻是重感情,騙局千變萬化,每個人中招前都覺得自己一輩子不會踩那個坑,被騙了還自責是最不好的。
姚千月敏感,但不是會說話的人,也讨厭和人接觸,不知道怎麼安慰李厘,躺進去裝死了很久,翻來覆去掙紮了十五分鐘,做了無數遍心理建設,才終于毫無預兆地拉上李厘的手。
其實,如果是她不看重的人、事情,姚千月倒是能随意控制自己反應了。
反之,就越顯而易見的扭捏不自然。
牽上手,姚千月背稿子一樣,磕磕巴巴地告訴李厘:
“你不要覺得,就你傻被騙,反正是她,那算了,騙人的沒道德不講感情,他人壞你人好,就這麼簡單而已。”
“必須報警。以前再好又怎麼樣,再好現在重聚了也就那樣,她能有什麼理由?報了警也可以幫别人。”
“...”李厘蛄蛹了兩下,聽出姚千月的用意來。
有人這麼用心地陪着……
但李厘還是覺得對不起對方。
她們倆是一個小學一個班的,互相見過家長去過對方的家,小時候,李厘有些遲鈍,加上喜歡的東西和大家很不一樣,很少有能相處得起來的,對方很照顧她,總是和她玩,還懂她嗑CP嘴上沒個把門兒的,但實際隻是向往一些純粹的感情罷了。
回想過去,李厘想不起來她為對方做了什麼,她應該也要付出的。
那麼好的人,因為她初中轉學兩人走散了。
高中,兩個人機緣巧合,又聚到一個班,嘗試過重新聯系,但那麼近的距離,哪怕就在同一個班,也再也玩兒不到一起了,莫名奇妙,實在可惜。
李厘舍不得。
她想更貼切地形容她和對方的關系。
怎麼說呢,就像姚千月和陳屹川之間一樣。
姚千月好不容易耐心一回認真勸人,李厘卻劍走偏鋒,和她對着幹:
“…陳屹川也騙你啊!”
“……”
李厘說的對。
但是姚千月聽了很不爽。
“她騙你五千,你一個月工資到手也才四千出頭,報個警而已,先不說抓不到,她詐騙,肯定還是慣犯,被抓到你面前來挨一頓才好呢。”姚千月壓抑着心情,耐心和李厘講道理。
李厘噘嘴,聳着膽子悶在被子裡和姚千月掰扯。
“你和陳屹川現在不是在一家公司嗎,你連他公司幹什麼的都不知道就去了,還不是因為要幫他?你還真找不到工作,真想在一個剛起步的破公司上班啊?誰信?!”
“...也就是說,你勸我去報警,就像我現在如果反過來勸你去舉報高考哥一樣!”
“高考哥騙你你什麼感受?!”
“當初,他暗示你跟他去讀一個學校一個專業,等你真報考上了,他卻連高考都不參加轉頭打遊戲去了,讓你一個人從南方跑去北方上學,放棄你最開始的選擇,并且之後不表白也不解釋被删了也不找過來就讓你一個人胡思亂想呢?”
“現在你還不是巴巴地有跑回來為了幫他進了他公司!…”李厘一口氣說了很多。
說到“巴巴地跑回來”,姚千月瞬間成了死人,李厘後知後覺她可能有點太過了,聲音越來越小,後來,鼓起勇氣,想看看姚千月的反應,然後就一回頭對上姚千月吃了史的臉。
“……”
…
話說,姚千月和陳屹川以前的感情,得有多好,才能讓姚千月現在做到這種地步?
李厘心生歉意,閉嘴不再批判陳屹川的惡行,乖乖給姚千月說了聲對不起,拉拉她的小手示好,
——但不到兩秒又火上澆油,抵不住想八卦的心,又湊上前去毫無顧忌地把剛才想的都問了!
…姚千月想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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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電影結束的謝幕一樣,回憶裡閃出的人冒出的名,多到數不清。青春盛大,多思,而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