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細細密密不停地下着,冬季的雨最是讓人受不了,很快岑樂逸的小臉蛋凍得通紅,即便這樣他也不肯回屋裡。
岑溫茂與妻子互看一眼,深深歎息。
岑樂逸原本并不姓岑,他本該是本市富商蔡方同的兒子。
岑樂逸在蔡家住了五年,被蔡方同倆夫妻當親兒子養了五年,越養越覺得不對勁。
他們這個兒子長得不像他們,性格也不像,在家經常惹是生非,不聽管教。
蔡方同一氣之下帶岑樂逸去做親子鑒定,結果顯示不支持親生關系,于是蔡方同徹查此事。
原來當年是醫院弄混了兩家小孩,蔡方同又馬不停蹄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去尋找他的親生兒子,在幾天前終于找到了岑家。
岑溫茂作為岑家的頂梁柱壓根不信這種無稽之談,為了證明他養了五年的兒子是他親生的,帶着去做親子鑒定,這才徹底相信,兩家人的孩子被醫院換了。
蔡方同不管岑家怎麼想,當即就要回他的親生兒子,蔡家親生的兒子原叫岑景澄,被岑溫茂牽過來時一臉乖巧,蔡方同一見就喜歡,當下決定把兩家孩子換回來,看也沒看岑樂逸一眼。
蔡方同把岑樂逸丢進親生父親的懷抱裡,撒手就走。
岑樂逸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小臉蛋怔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爸爸不要他了,瞬間兩眼淚汪汪掙脫岑溫茂的懷抱要去找蔡方同。
但蔡方同摟着親生兒子坐上轎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岑樂逸嚎啕大哭。
才五歲的孩子哪裡懂得大人複雜的世界,岑樂逸隻知道他爸爸嫌他鬧嫌他不聽話不要他了,哭得兩隻眼睛腫成了核桃卻沒等來蔡方同回頭看他一眼。
岑溫茂心裡罵着蔡方同太狠心,就算不是親生兒子卻也養了五年,說不要就不要,對着岑樂逸也是陌生,隻能帶着岑樂逸先去把戶口給落下來換了他的姓氏。
岑樂逸到了岑家後不吃不喝哭着鬧着要回家,哭得肝腸寸斷,可憐兮兮的,搬了張小凳子就坐在自家自建房的門口等蔡方同。
岑樂逸的親生母親白晏靜壓下失去養了五年兒子的痛苦,寬慰突然得到的親兒子,哄着他:“樂樂乖,我們先吃飯好嗎?”
岑樂逸已經坐在家門口等了五天,他一直都盼望着蔡方同會突然出現把他接走,卻一直沒等到蔡方同來還是固執地不肯走,很禮貌地道:“阿姨,我不餓的,我想等爸爸來接我。”一臉天真地堅信能夠等到蔡方同。
他不肯改口叫岑家夫婦“爸爸、媽媽”,岑家夫婦也不勉強,隻心疼他小小年紀遭遇這樣的事,白晏靜偷偷抹眼淚。
岑溫茂隻好給兒子披上厚衣服,陪着他等,“這裡風太大了,樂樂咱們上樓等好不好?樓上也能看到下面的情況。”
岑樂逸倔強地扭過臉,一張漂亮的小臉蛋全是淚痕,還是要等他的爸爸媽媽來接他回家,“叔叔,求求你了。”
面對這麼可憐的小孩,岑溫茂重重歎息,走到後邊與妻子說話。
白晏靜如今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身材依舊很好,岑樂逸幾乎是和她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她見到岑樂逸第一眼就知道這真是她的孩子,即便這幾天因為孩子的事哭得眼睛紅腫,她還是美麗的。
“也不知道澄澄現在怎麼樣了,蔡家的人做得太過分了,孩子都沒個緩沖,急着要把兩個孩子換回來。”
白晏靜嘴裡說的“澄澄”就是原先岑家的孩子岑景澄,不過現在改姓要叫蔡景澄了。
岑溫茂道:“眼下先顧着樂樂。”嘴裡這麼說着,心裡回憶着蔡景澄走時見着蔡方同的轎車,頭也不回上了車,看都沒往家裡看一眼,有些心寒。
兩人沒勸動岑樂逸,陪着他坐着。
隔壁幾個鄰居這幾天全程都在看他們家的熱鬧,見狀走上前說閑話。
“你們夫妻倆要不然就去那蔡家把這個假的還給他們家,他們家有錢應當不介意多養一個,反正這個假的少爺一門心思都在原先那個家,就算你們日後夫妻倆再怎麼照顧,他心裡總是想着養父母,活生生養出個白眼狼來。”
岑溫茂當場就捂着岑樂逸的耳朵罵了回去:“幹你什麼事兒?什麼真的假的,我們家樂樂就是我們親生的,我們家就算再窮也能把他養得好好的!”
鄰居見此情景,嘴裡仍舊嘀嘀咕咕的,“我說的是實話,那蔡方同有錢有勢,你們岑家幾輩子都不一定能有他們有錢,讓他們養一個孩子又有什麼難的。”
白晏靜直接接了一桶水潑了過去:“滾!”
鄰居罵罵咧咧地走了。
岑家夫妻倆低頭瞧着岑樂逸,岑樂逸臉上滿是懵懂,兩個漂亮的鹿眼現下通紅一片,糯糯地問:“叔叔阿姨,我爸爸是真的不要我了嗎?”
白晏靜眼眶一紅,抱住岑樂逸,她摸着岑樂逸的小臉蛋:“樂樂,他們不要你,阿姨要你,别等他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