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溫茂也是這麼覺得,他心裡盤算着一件事,“以後别提他們家了,景澄也别提了,我剛問了那孩子,他不樂意認我們這對父母了,想攀附更好的就讓他去。”
白晏靜咬着牙道:“我養了那孩子五年知道他是什麼性子,他哥在的時候就喜歡用手段邀寵,為了個新玩具喜歡撒謊,人是聰明的,卻總是不滿足,我好不容易改了他那性子,誰曾想沒徹底扭轉過來遇到這事兒。”
“那孩子我是不想再認回來了,就當沒養過,我不想樂樂傷心,樂樂命苦遇上這樣一對父母,好在認回來了。”
岑溫茂瞅着眼皮腫着的岑樂逸,岑樂逸睡覺的樣子特别乖巧,像個漂亮的洋娃娃,瞧着就可愛,“沒關系,咱們樂樂是個重情重義的,你看他等那對糟心的父母等了那麼久,也沒有像其他孩子打無賴就知道是個性子好的,他現在還小什麼都不知道,大了些自然就明白,不怕他跟我們生疏。”
“隻是……”岑溫茂頓了頓繼續和妻子說着,“孩子之前沒被養好,往後我瞧着他得花費不少錢養身體,我琢磨是時候轉行做個大生意了。”
岑溫茂在讀書時成績很好,後來是他父親說家裡的漁業沒人管,才放棄外頭白領的工作回來接手父親的事業。
原本一家子願景着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平安健康,如今有了岑樂逸加之受到蔡家的打擊,一家之主岑溫茂決定為了樂樂日後的安穩,也為了争口氣,要轉變思路幹一番大事業。
白晏靜是支持丈夫的,她一直覺得丈夫是個腦子活絡的人,沒個好契機,“行,我也來幫忙。”
白晏靜之前是設計師,生了孩子後身子一直不太好,岑溫茂怕妻子太辛苦接手了她工作室的活兒,又分擔照顧孩子的重任,目前工作室單子不多,如果白晏靜要重回工作室也容易。
“别太辛苦。”岑溫茂溫聲勸着。
這天岑家夫婦倆決定了一件大事,而這件大事的契機是因為岑樂逸,然而岑樂逸還在他媽媽懷裡熟睡,完全不知道。
第二日醒來,岑樂逸躺在病床上發着呆,白晏靜催他起來刷牙洗臉吃東西。
岑樂逸很聽話地起床,白晏靜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好像昨日的傷痛都已經忘了,但白晏靜知道岑樂逸還在難過,隻是壓抑着自個兒的情緒。
他吃了幾口粥,白晏靜給他拿了本童話書讀給他聽,陪他玩了會兒,沒多久岑樂逸安靜地睡着了。
白晏靜歎着氣,她不明白蔡家為什麼不喜歡岑樂逸,小孩兒明明很安靜也不鬧喚,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待到岑樂逸再次醒來,發現病房裡多了個小男孩,那小男孩看起來比他大,個子也高,長得斯文又帥氣,很香電視廣告上的小男模。
岑樂逸盯着他看了好一陣子,以為他是别的床家的小朋友,繼續閉上眼睛睡覺。
白晏靜見狀走過來笑着為他介紹:“樂樂先别睡,這位是我們鄰居家的小哥哥,他叫段榆京,是你榆京哥哥,阿姨特地叫他陪你一起玩兒。”
段榆京才擡眸看着岑樂逸,岑樂逸瞥了他一眼,悶悶地點頭,不太想理人的模樣。
白晏靜摸着岑樂逸的腦袋,有些抱歉地瞧着段榆京,“榆京不好意思啊,樂樂這些天遭遇了些事又生病了,對誰都愛答不理的。”
段榆京搖頭,很禮貌地道:“沒關系。”
護士叫白晏靜去拿藥,白晏靜暫時離開,岑樂逸掃着段榆京,發現這人沒看他也沒走,仿佛對他漠不關心,躺回床上悶在被子裡。
隔了一會兒岑樂逸聽見關門聲以為段榆京出去了,他才躲在被子裡偷偷哭,時不時抽泣一聲。
白晏靜在的時候他不敢哭,怕哭多了惹大人煩,他已經沒有家了,再被叔叔阿姨趕出去就糟糕了。
這些天他哭得太多,眼淚落在皮膚上火辣辣的,可他忍不住,父母不要他了,他回不去家了,周圍的人太陌生,這種不安感是他五歲的小孩不能承受的,隻能以掉眼淚來發洩。
他哭了好久發現有人走過來,擦掉眼淚從被子裡露出一個頭。
段榆京就瞧見眼前這個比他小兩歲的弟弟,弟弟怯懦地探出一個頭,因為害怕面露兇樣,但因為太小兇也兇不到哪裡去,隻是瞪着一雙圓圓的眼睛,眼睑還挂着淚珠,像隻害怕又逞能龇牙哈氣的小貓,可愛又可憐。
他本不想理會這樣的小孩,一直覺得這麼點大的小孩煩,在他眼裡小孩都是愛哭鬼,可因為岑樂逸比他見過的小孩長得要可愛了,哭的模樣讓人心疼,忍不住從口袋裡掏出他不怎麼愛吃的巧克力遞給窩在被子裡的小弟弟,“要吃嗎?”
岑樂逸裝兇的眼神一頓,飛快從被子裡伸出手又縮了回來,躲進被子裡拆開巧克力含進嘴裡。
段榆京在旁邊問:“好吃嗎?”他還有。
岑樂逸舔着嘴巴,瞪了他一眼,嘴硬地道:“不好次!”眼睛卻巴巴地瞅着他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