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許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有問題,喜提小黑屋待遇。
聯系不上人,他隻好趁着沒課的時候去了幾次博研樓,可惜兩人實在沒什麼緣分,每次他去的時候,江應深都不在。
再次見面,是在一周後,學校臨時組織的心理教育課上。
學期末,大多數課程都陸續結課,課變少的這兩周,将是大學生死亡期末周前最後的快活時光,所以被臨時加上幾節心理課,衆人都抱怨不已。
除了一個人外。
漆許本來還在為自己這幾天的“0收入”苦惱。
上課鈴打響,教室裡逐漸安靜下來,但很快又出現了一陣壓低的嘩然。
漆許好奇地擡頭望過去,就看到個頗為年輕的男老師走了進來。
對方像是沒注意到班級的異常,幾步跨上講台,打開投影開始調試課件。
“我靠,小靜這次翹課虧大了……”
漆許聽到前排的幾個女生的嘀咕,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
旁邊趴着補覺的蘇航剛醒,他很快搞清情況,戳了戳漆許,解釋:“這老師是個超級大帥哥。”
兩人從中學時期就是同班同學,蘇航也是這學校唯一一個知道漆許有臉盲症的人,所以每次遇到什麼情況,蘇航都會主動充當臉部翻譯器。
漆許下意識又看向了講台上的年輕老師,恍然。
原來剛才的躁動是因為這位老師的顔值。
不過漆許并沒有過多在意,轉頭壓低聲音:“蘇航,下節心理課我想翹掉……”
他打算趁機去找找江應深,畢竟對方是三個男主裡,目前最容易接近的了。
然而話音未落,講台上的人突然出聲:"我是這次心理教育課程的主講人,我叫江應深。"
在他開口的那一刻,教室霎時安靜下來,于是聲音絲毫不差地傳到了漆許的耳朵裡。
說了一半的話卡在喉嚨,漆許詫異地瞪大了眼睛,重新将目光投向講台上站着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視線太過灼熱,被對方敏銳地捕捉到,江應深也看了過來。
兩人隔着半個教室遙遙對視上。
“…………”
蘇航不解:“下節課你要翹?去哪?”
“…前排。”
蘇航:“?”
他懷疑自己還沒睡醒,這還是第一次聽說翹課翹到前排去的。
但漆許說到做到,課間休息,他立馬收拾收拾坐到了第一排的空位上。
江應深中途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後就發現某人從後排移到了最前面。
與講台正對着。
離得遠時,江應深還能勉強忽略那道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現在兩人隻隔了一個不到兩米的過道,漆許的目光像是自帶追蹤器,分毫不落地戳在他身上。
江應深:“……”
趁着播放視頻的功夫,他蹙眉看向漆許,想知道對方到底要做什麼。
漆許不明所以,見人看過來,讨好地揚了揚唇。
——嘻。
江應深今天又戴上了眼鏡,薄薄的一層鏡片,不知道是近視度數不高,還是單純的平光護目鏡。
兩人就這樣無聲對視了将近一分鐘,最後還是江應深率先挪開了視線,繼續上課。
漆許不知道自己的視線影響到對方,他隻是想多看幾眼記住身形,順便裝作認真聽課的樣子刷些好感。
偶遇得猝不及防,也沒有什麼準備,眼看快要下課,漆許翻了翻書包,隻找出一袋開過封的小零食。
他舔了一下幹燥的唇瓣,又擡頭看了一眼講台上的人。
對方說了那麼多話,應該也會渴吧。
教學樓下就有自助販賣機。
沉思間漆許已經有了打算,下課鈴剛一打響,他就立刻站了起來,出教室時,江應深還在不緊不慢地收拾東西。
應該來得及。
等他小喘着拿着買來的水返回時,江應深果然沒離開,身邊還圍了幾個人。
漆許緩步走進教室,圍着的幾人正好散開,與他錯身而過。
“我都跟你說了,我上次就陪我朋友要過,也被拒絕了,這個學長每次上表白牆,勸退比表白都多。”
聽着他們壓低的讨論,漆許眨了眨眼。
江應深收拾好課件,一轉身就與某人對視上,他有些意外,下課鈴打響就一溜煙兒竄出去的人,此刻不知為什麼又返了回來。
他垂眼掃過漆許手裡抓着的東西,走下講台。
漆許彎着眼睛,笑得乖巧又讨喜:“學長,這次我沒認錯。”
不知道什麼時候認對人也成了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江應深繞開他,沒回應也沒停頓。
漆許見他不理自己,又想到了剛才那些人的話,癟了癟嘴。
果然難搞。
他跟上去:“好巧啊,居然是學長來教我們專業。”
“學長,你渴不渴,我給你買了瓶水。”
漆許像個小尾巴,得不到回應也不氣餒,兩人很快就到了樓下。
江應深路過自助販賣機時停了下來。
看着對方的指尖在售空的按鍵停留了一會兒,漆許抿着嘴巴,有些竊喜:“喝這個吧。”
他手上的恰好是最後一瓶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