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泛着淡香。
半晌,他移開視線,狀似惋惜:“是嗎?雖然很可惜,但是我沒看見。”
他語氣肯定,不似作假,漆許原本也不确定那塊手帕最終有沒有落到對方手裡。
隻是如果真的按照謝呈衍的說法,手帕沒有被他撿去,那就更奇怪了。
那八分的舔狗值從哪蹦出來的?
“是很貴重的東西嗎?”明顯看出某人在走神,謝呈衍輕敲了敲指尖,問道。
“沒有,不是什麼大問題,”漆許回神,又想到當時給謝呈衍挑手帕時留了好幾款,“我還有,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拿。”
謝呈衍還未應答,漆許就一溜煙兒跑開了,他盯着那個單薄的背影,挑了挑眉。
接着陽台門被推開:“現在需要把水閥關掉,換個接口。”
江應深站在玻璃門前,将浸濕的手套摘下,望着屋主人消失的方向,無奈轉頭對沙發上的人提議。
謝呈衍緩緩收回視線,看向站在一邊的江應深,兩人再次對視上。
謝呈衍默了兩秒,點頭:“總閥應該在外面。”
他和漆許家的戶型相同,水電的總閥也在一起。
将人帶到兩戶共用的水電井前,謝呈衍指着一個旋鈕:“應該是這個。”
江應深輕車熟路地将水閥擰緊,淡聲道了句謝,正要轉身返回屋内,漆許就追了出來。
不過是沖着他身後的人來的。
“我還以為你回家了,”漆許把自己翻出來的另外三條手帕一股腦推到了謝呈衍面前,“都送給你。”
江應深垂着眼睫,視線不經意地掃過那雙盈着水光的眼睛。
看來這雙眼睛看誰都很認真。
沒再停留,江應深越過漆許直接進了屋。
漆許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任務目标上,乘勝追擊:“我可以請你吃飯嗎?”
指尖從禮盒的棱角上劃過,謝呈衍無奈地勾了勾唇:“之前的事早已謝過,小少爺還這麼殷勤,我不得不懷疑是對我有什麼企圖。”
被戳破心思的漆許撓了兩下臉頰,讪讪一笑:“啊……很明顯嗎?”
謝呈衍淺眯着雙眼,有些意外對方的坦誠。
不過提議最後還是被回絕了。
謝呈衍:“手帕我收下,請客就不用了。”
漆許雖然有些可惜,不過也沒再強求。
畢竟屋外太冷了,他剛才急着追出來,甚至沒來得及多披件衣裳。
目送着謝呈衍進屋後,漆許也馬不停蹄地回了自己的小窩。
不過他差點忘了家裡還有個人。
大概是琴葉榕碩大的枝葉有點礙事,被挪進了客廳。
雖然對方很細心地用垃圾袋套住了根系,不至于讓泥土弄髒地面,但葉片上滴下的水還是聚成了一小灘。
翠綠茂盛的葉片折斷了好幾片,可憐兮兮地耷拉着,看得漆許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他又鑽進工具房,翻了很久,找出半袋花壤和一個塑料垃圾桶。
知道室外的溫度低,所以漆許将陽台門大開,希望室内的暖氣能沖淡些陽台的嚴寒。
漆許蹲在琴葉榕前,隔着幾步的距離,觀察了一會兒陽台上的人。
外套脫下和背包一起放在了花架上,手上戴着手套,衛衣袖口挽上去一截,露出的手腕結實又有力量感。
臉上不知是汗還是不小心噴濺上的水,逐漸凝聚滑落,挂在下颌處欲墜不墜。
雖然這師傅看起來年輕,但技術還是挺熟練的。
可能是他偷看的目光過于直白,對方停下手上的動作,側頭看了過來。
漆許抿着嘴巴,沖他彎了彎眼睛。
接着他又像才想起自己的任務,垂下頭,将面前半死不活的琴葉榕連帶着垃圾袋一起塞進了垃圾桶裡。
他移開視線後,對方也重新投入工作中。
不習慣這種冷場,漆許一邊往垃圾桶裡填土,一邊強行開啟話題。
“師傅,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他本來也隻是随口一說,沒想到陽台上的人再次一頓,隻是這次看過來的眼神帶上了點莫名其妙。
漆許擡頭和他對視,在對方的沉默裡感受到了些許尴尬:“哈哈,我隻是……在開玩笑。”
畢竟對方手上還拿着扳手,總不可能是醫生。
江應深輕蹙着眉,深深地看了一眼漆許,半晌,他擡手擦了擦下巴的水珠,壓下心底的怪異。
玩笑話沒有得到回應的漆許,隻覺得眼前這人有種熟悉的冷淡,不過沒等他繼續細究這種熟悉感的本源,門鈴就響了起來。
漆許愣了一下,這個時間會是誰。
腦海中閃過好幾個身影。
也就在這時,沉寂許久的系統突然冒出了個提醒:【宿主,附近檢測到有男主。】
閃爍的身影最後定格在對門那位高挑的鄰居身上。
謝呈衍為什麼主動上門?
漆許拍了拍掌心的泥土,起身去開門。
然而門打開後,門外卻不是他笃定的那個人。
來者的确是個男人,隻是個子不太高,身材偏胖,身上還穿着藍灰相見的工作服,臉上挂着質樸的笑。
不等漆許開口提問,對方就主動打招呼:“剛才是你打電話叫來修水管的吧。”
漆許的腦袋再次宕機,面前這人的聲音确實是剛才電話裡聽過。
所以……這個才是他叫的維修師傅。
那現在在他家裡的那個是誰?
緩沖了半天的系統給他提供了一種答案:【檢測到男主江應深的能量。】
誰?
漆許懷疑自己被系統傳染了,大腦緩沖了許久都沒能理解眼下的情況。
恰在這時,屋内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回過神的漆許立馬調頭朝陽台奔去。
但他慌慌張張,沒留意到腳下卷起的地毯,在即将靠近陽台門時被結結實實地絆了一跤。
好在摔在柔軟厚實的地毯上。
不過這一下把正低頭撿東西的江應深吓了一跳。
兩人一跪一蹲,隔着一臂的距離對視,良久。
“學長?!”漆許這下确信。
江應深:“……”
先前的怪異感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