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甯一聽問道：“什麼事都可以？”

“也不是，就是小事可以－－”

“比如打架？”穆甯在班上聽到過同桌打人的事，班主任一直跟他念叨，今天沒發生什麼事，多半是被人壓下去。

“這個－－”程允南仰頭思考後：“可能吧，不過一看穆同學一定是個乖學生，肯定不會打人。”

穆甯看上去乖巧，然而他可不是什麼乖孩子。

“我不是。”穆甯唯一自我認可就是誠實，什麼事自己做了全會大方承認。

“不是嗎？”

“那小同桌長得很有迷惑性啊。”程允南從袋子拿出兩根冰棍，開玩笑：“我請你吃冰棍，你不打我行嗎？同桌”

穆甯搖頭；“不需要，我不怎麼會打人。”過了一會兒，伸手取一個巧克力味的冰棍。

“謝謝。”小聲道。

“不用謝，前面拐角我們可能不同路下午見。”程允南撕開外包裝，咔嚓一口咬了下去。

嘎嘣脆－－牙口不錯，穆甯心想。

兩人在拐角分開，穆甯進小巷口裡面有幾戶人家，每戶帶着一個小院子，向前走幾戶，院中有一槐樹便是他如今的家，沿着牆角有一隻很兇的黃狗，他側頭看沒狗，大膽走過去，推開有些髒舊紅木門。

院中竹竿子上擺着曬好的衣服和毛巾，北邊的客廳沒人。左邊是爺爺房間，房間很大，一間廚房，衛生間，右邊離槐樹更近一間很大空房被分開成二間房，穆甯隻用了一間，另一間用來裝一些雜物。

很多時候爺爺都不在，今天估計出去了，穆甯走進廚房爺爺給他留了紙條，字很難看歪歪扭扭，以前生了病，很多事後不記得。

字條上；“甯／［劃掉］甯甯，準備飯菜我忘了，很包歉，蓋子下面我留了五十快／［劃掉］｝塊。”

穆甯一手拿着紙條，一手拿起飯蓋下面闆闆正正躺好綠色鈔票，他收好槍，自己去廚房忙飯菜，簡單蒸個雞蛋羹，打開煤氣炒了一個卷心菜。

下午課程沒有主科，主要班上同學這個時間段都很困沒幾個人聽，校長幹脆讓老師們把下午課程安排簡單一單。

藝術體育老師看到新同學都是淺淺打招呼，下午課很少，不會要求學生作業，小部分都是随堂作業。

老師很多都是上了歲數，私立學校壓力不大，關鍵校長是個好人，同學們大部分時間很自由。

不過在食堂方面很少關注，很少有問題。

價格一般粉面不超過十七塊，很多學生都比較喜歡吃的一些食物，食堂阿姨都會盡量多做一些，過幾天改進菜品，給老師們嘗嘗，最後頭一天在食堂黑闆上寫道改良菜品。

食堂打包幾份回去吃都可以，不過就是要自帶容器。

下午一般剩下飯菜都會免費。

學校有時會出現幾隻貓站在食堂後廚門口，都是老師同學們歡迎的。

五點四十，下午課住校生自行自習或離開，晚自習有一節強制，八點整下課，走讀生這節課規定必須走，住讀生晚自習第二節自選。

鈴響，教學樓的住讀生蜂擁跑去保安亭，穆甯和同桌下來就見老張正一本正經看着報紙。

“老張不會用手機。”程允南說道。

穆甯也是剛不久拿到一個智能手機，他好像也不是很會用，班級群沒加，老班隻告訴他号碼。

穆甯看着同學們一個個都會用還有人邀請他玩遊戲，他不會說自己不打遊戲，可能融入不進班上，心裡居然多了一分羞恥心。

“我也不會。”穆甯手抱着書和他慢慢走向校門口。

程允南很稀奇看向他，“你不會用？”

穆甯或許是隻有兩個人直白道：“嗯，我以前沒怎麼用過。”

穆甯一臉呆樣，程允南這才相信，“沒事，這不難，你随便摸索摸索很快會用。”

“班級群有嗎？”程允南。

穆甯略顯笨拙點開還未登錄的白綠色軟件，程允南見狀，像教小孩一樣一步步讓同桌自己操作，加了微信，拉了班級群。

“語音常用嗎？”

“打字我會。”穆甯拿好手機，兩個手指在鍵盤上打下兩個字；［我會］。

程允南還是頭次見微信都不會的同齡人，和他多聊了一會，緩過神他該拐彎了，溫笑和自己剛認識的小同桌告别，明天見。

穆甯揮手拐進巷子，狗不在他也跑回家，可惜家裡還是沒人，他在門前那風景窗沒見燈光，爺爺應該有事回不來。

他前幾日才被人接回家，十幾年在鄉下從未想過自己的父親城裡的有錢人，房子很大，他不知道怎麼形容，不過他僅僅是被認回去，一句話沒說看了眼他，第二天又“發配”爺爺家，上了個私立學校。

穆甯沒什麼反抗，家裡外婆知道，讓他随便點，他父親反正不是好玩意。

爺爺看上去很嚴厲一個古闆老頭，見了幾面，說實話這樣突兀生活沒人受得了，好在各自有自己事。

可這樣終歸不是辦法，不可能爺孫兩住一屋檐下，裝眼瞎看不見對方，穆甯洗漱好一切一直沒看到窗外槐樹上挂着電燈亮，看來老人家是有事不會回來。

夜深，也沒人走進院子，人困狗乏，靜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