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歸去死。
但現在該死的另有其人。
車雨森僵硬地動了動脖子,俯視吳元君,“你看什麼看?”
吳元君聽見車雨森語氣裡明擺的惱羞成怒,條件反射閉上眼,眼淚挂在下巴那,他努力止住哭腔,“我沒看。”
“還敢說沒看?”
“就是沒看……我在哭,我什麼都不知道…”吳元君死不承認,針對要面子大過天的家夥,誰承認誰傻逼。
車雨森陰恻恻繼續說道:“你要是敢說出去。”
吳元君猛搖頭,他捂住自己戴了口罩的下半張臉,睫毛濡濕垂在那,窩窩囊囊極了。
車雨森猙獰地笑了:“你試試。”
吳元君繼續搖頭。
車雨森蓋着毯子的雙腿一動不動,操控輪椅離開,“今晚别讓我再看見你。”
“……”吳元君吞咽唾沫,太好了,這是他聽過車雨森講過最動聽的一句話。
他試探性擡起來,想看看車雨森走遠沒。
距離不到兩米,男人背對自己,長發撩在後耳廓後,耳垂紅得明顯。
吳元君小聲吸吸鼻子,再次感同身受,剛剛那一巴掌,肯定痛得要命。
都把車雨森的耳朵給痛紅了。
在家貼着面膜做瑜伽的Eleanor,也在深夜收到第一個由車雨森打來的電話。
男人的聲音透着濃烈的不爽,恨不得活活把人掐死,“你開的是什麼安眠藥?為什麼我會莫名其妙()起?”
“……”Eleanor努力提取有用的信息,沉默了十幾秒後解釋道:“正常男性都會,夜晚時間很常見,您受到了外界刺激或者大腦幻象了畫面,難道您之前沒有過?”
車雨森不屑地冷笑,“我為什麼要有?控制不住下.半.身和随時随地發、氫的公狗有什麼區别?”
Eleanor臉上的面膜輕輕滑落,無聲暗罵,怎麼會存在對自己生理反應都厭惡的家夥,陽、痿很自豪嗎?
但為了金錢,她忍,繼續補充說明,“安眠藥并不含成分,也沒有壯.陽效果,并且,據我所知,您在發高燒那晚便存在夢中薄起的現象,而前天我才給您開了新款安眠藥。”
“……”
“您那方面和藥物沒關系,應該和睡眠有關。那晚我因為暴雨無法趕去,元君全程照顧您,告訴我您已經退燒并且自己睡着了。”Eleanor直白道:“當時我猜想是睡眠充足後身體機能的自行恢複。”
“而陽、痿與性無能與性冷淡,不屬于我的專業範疇,需要我幫您聯系男科醫生嗎?”
話音未落,車雨森那邊就已經挂斷。
Eleanor重新思索一遍,她趕緊将十字架擺件扔進垃圾桶裡,這個教不能信,禁欲禁出神經病了都。
又能睡在陶瓷工坊裡的吳元君原本躺得好好的,忽然耳朵動了動,聽見外頭下起了雨。
梅雨太潮濕,車雨森的腿會疼。
他緩慢睜開眼睛,捂着胸口的手抓皺了衣服,他木着臉想罵一句自己——人真賤。
拿錢就拿錢,怎麼還莫名其妙還有責任心了?
尖端被舌添得發疼,更因為被含了快一晚上,月中得不能看,随随便便塗了消腫的藥膏還是找Eleanor要的。
吳元君猶豫了幾下摁開手機,反複看短信裡日結工資,每筆錢都是車雨森給的,也一分不剩打進醫院那張銀行卡裡。
車雨森是最好照顧的雇主,也是最難照顧的雇主。
因為根本不願意讓人多碰幾下,按摩,洗澡,洗臉,活動關節……全都排斥外人接近,多好照顧,等于什麼事都不用做就可以拿工資。
隻不過難就難在,白天被車雨森嫌棄,冷言冷語嘲諷,莫名其妙刁難幾句,惡意揣測,晚上變、态、性騷擾而已……
吳元君此刻的腦子不夠用,他最擅長逃避,無聲地日複一日等待奇迹,什麼時候媽媽會好起來,想帶她回老家,也想那隻脾氣很壞,但隻對自己搖尾巴的大狗。
想到狗,他不受控制般腦子裡瞬間閃回車雨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