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翊又看許嘉遠一瘸一拐的,長短腿,走路有些不對,便慢了一步道:“嶽父,你走路不便,坐在驢車上吧。”
許嘉遠受寵若驚的看着沈南翊,楊氏喜上眉梢道:“我孫子會心疼人了,親家,你就坐驢車吧。”
許嘉遠也不好推辭,坐上了驢車。
沈南翊便跟許炀并排走着,他問:“臉上還疼嗎?”
“……”許炀看他一眼,不想說話,不知道他在打什麼壞主意。
沈南翊見媳婦不想理自己,剛剛這一路上他其實也大緻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身體的原主是個賭鬼,輸了很多錢,被債主找上門來了,家裡田産沒了,祖宅也沒了,全家都被趕出來了。
原主好像打算拿着全家的所有錢去省城躲着,媳婦知道了他的盤算,知道家中娘和奶奶肯定不好過,媳婦有責任心,渣男沒有,于是兩個人起了争執出了車禍,媳婦看他醒來嬉皮笑臉的不爽,打了他一頓拿錢回來還債。
都是渣男的錯!
沈南翊将剛剛買的熱包子拿出來,遞到許炀的面前,問:“餓了嗎?吃個包子吧。”
許炀擡眸看他一眼,冷淡開口:“給娘和奶奶吧,她們都沒吃。”
沈南翊聽他的話,将兩個包子給娘和奶奶各一,兩個婦人瞬間被他哄得眉開眼笑的,一直誇他懂得體恤人了。
“都是媳婦說的,奶奶,以後你若是再打我媳婦,我可要跟你生氣了。”沈南翊闆着臉說道。
楊氏道:“奶奶這都是關心你,你做什麼跟我生氣?”
沈南翊卻不依不饒,最後楊氏隻能老老實實的說以後再也不會了,再三保證沈南翊才給她一個好臉色。
許炀聽到他的話,心中卻覺得這人必然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故意使的懷柔手段,等他給他好臉色了,就會将他帶去省城賣了。
許炀想到這裡,心情不由沉重。
到了許家,大家将東西放下來後,周氏又催促道:“快去将家裡的家具也搬出來,那都是你爹你爺爺的心血。”
“行,我們這就去,你跟奶奶在家歇一會。”沈南翊說。
楊氏想到這裡,不由淚眼婆娑道:“那宅子可是我們沈家的基業啊,就這麼沒了。”
沈南翊想到那破敗的風水宅,不由道:“沒了就沒了,等日後我賺錢了,給你們建更大的房子,帶你們過上好日子。”
“欸,好好好。”楊氏頓時又被哄好了。
千言萬語都比不上自家孫子的一句大餅。
許炀對許嘉遠說:“爹,你也在家待着吧,我跟阿翊先去,麻煩張叔再去找幾個長工,幫着搬東西。”
許嘉遠擦了擦汗,應道:“好,你跟阿翊别吵架,有話好好說。”
“我去找人幫忙。”張叔也應了話去幫忙找人。
沈南翊看着許炀僅僅有條的吩咐家裡的事情,越看越覺得這個媳婦真厲害,不僅長得好看還這麼賢惠。
兩個人出了門,許炀牽着驢子,驢子拖着車子,他也不跟沈南翊說話。
沈南翊道:“你要不要喝點東西?餓不餓?”??“不用。”許炀冷冷的回道。
沈南翊心知原主可能太渣了,讓媳婦對他死心了,不過不打緊,他又不是那個渣男。
許炀雖然面冷,心裡卻是害怕沈南翊的,他在山上那事,往大了說就是謀财害命,往小了說也是毆打自家夫君,按照律例是要将他打入大牢的。
見死不救已經讓他良心難安了,何況還是拿石頭砸死他。
沈南翊現在安然回家,絕口不提此事,許炀便更加心虛。
許炀原是想解釋一番此事,可幾次看他,都發現沈南翊在偷瞟自己,心裡便更是忐忑,不敢吱聲了。
兩個人回到了沈家祖宅,迎面看到了趙家管家,他問:“你們還來做什麼?”
“來搬我們的家具的。”許炀說道。
“什麼你們的家具,現在這是趙府了,你們想來偷東西?”趙管家橫眉冷對,一副不打算歸還東西的模樣。
許炀怒道:“你們怎麼蠻不講理,宅子賠給你們了,家具我們是要搬走的。”
“給你們兩百兩,買下來。”趙管家傲慢的開口。
許炀沒動,隻說:“不行。”
趙管家見他油鹽不進,便将銀票給沈南翊,道:“這是你家的東西,你總不能讓這個小哥兒當家做主吧?”
沈南翊看着銀票,愣了一下。
許炀頓時急了,對沈南翊道:“不能收這個錢。”
按照賭鬼沈南翊性子,肯定會願意收現錢不要家具的,因為有了銀票,就可以去賭坊賭錢了,那些家具擺在那,又沒什麼用。
現在的沈南翊可不是原來的賭鬼了,他銀票也要,家具也要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