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的表情從震驚轉為陰鸷:“你們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就不怕馴化不到家,喪屍暴起咬人嗎?”
聯盟議員振振有詞:“今天就拉出來遛遛,是騾子還是馬,一試便知。”
孟安強忍者心裡狂暴的怒焰,把怼回去的話都生生咽回了肚裡:合着你把我們破曉基地當成你家遛馬場了啊?
台下,人們表情驚恐萬分,他們以為喪屍隻會存在于基地之外的野地裡,卻不料人類聯盟那些喪心病狂的人,把喪屍母株感染者直接放到了破曉基地裡!
基地裡……可是到處都是人啊!
有人驚慌道:“我還不想死。咱看這場戰鬥咱還是先溜了吧,那可是喪屍啊!被咬一下就翹辮子了,保命要緊……”
有人怒喝:“豈有此理!這是原則性問題,他們把喪屍母株放進來一次,就有第二次!人類聯盟都是些什麼屁股決定腦袋的傻缺?老子自己當議員都比他好。”
底下叫嚣聲浪潮翻滾,聯盟議員勃然大怒:“孟安,你們基地這些人要造反嗎?”
孟安咬牙大喝了一聲“閉嘴”,才以失去一部分民衆支持為代價把聲音壓了下去。
許昀熹聽到盛年甜美如人機的聲音:【她和你一樣,是喪屍母株感染者。】
許昀熹手腳冰涼,她看到那渾身拖着鍊條的女性将視線鎖定在自己身上,像是在發出求救信号。
這種眼神莫名地熟悉——
她曾經在寵物店裡隔着鐵欄杆見過這種眼神。
【不要去攪合,你救不了她。】盛年冷聲說。
幾個身着防護服的禦屍者小心翼翼地走上台,在數十個槍口對準母株感染者的情況下,用鑰匙解開了那個女人身上的枷鎖,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放了一把菜刀。
就在這個尴尬的時刻,許昀熹看到畢勝天那個哭包顫抖着雙腿向擂台徐徐挪去。
她忽然想起來,這一局的人選其實是畢勝天,孟安大概是為了打一場敗仗而挑選了他這個新兵大冤種。
畢勝天方才目睹了隊長那兩場血腥的戰鬥,已經抖成了篩糠,内心叫苦不疊。
去還是不去?
是進一步,效仿阿克琉斯,一戰成名天下知?還是退一步穩坐釣魚台?
還沒等他龜速走上去,盛年就操控着許昀熹,随手在地上抄了一把鋤頭橫在前面,把他攔了下來。
“小崽子,你爸可是把你交給我托管了。”盛年調動着許昀熹的面部肌肉沖着畢勝天僵硬一笑,轉身踏上擂台。
像是在邀功請賞一樣,盛年說:【如果我是人類,應該會這樣做吧?畢竟信守承諾是人類的美好品質,轉念一想,我也想好好學習當一個人。】
“你越來越像人了。”許昀熹不吝誇獎。
畢勝天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伸手拉住了許昀熹的胳膊:“不要上去……”
“許昀熹”甩開了他的手,信步走上了大理石台面。
許昀熹高興地敲了敲盛年:“大佬你終于打算出手了!你不是收割了一些自然禀賦嗎?正好這回用用看順不順手。”
【……局部巨人化太顯眼了。力量禀賦由于你肌肉量不足,也沒有太大功效。鑒于你不能大庭廣衆之下咬人,喪屍化也沒有辦法發揮作用。】盛年客觀評價。
許昀熹:“……”
眼看着母株感染者瑟瑟縮縮沒有鬥志,聯盟議員在高台上大喊:“你弟在我這裡呢,你要是不盡力打赢這場戰鬥,我就拿你弟開刀。”
女人聽到聲音,渾身一顫,縮着脖子點了點頭。
等他轉頭看向許昀熹時,目露兇光,釋放的弦波已經裹挾了猖狂的敵意。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女人學着人類的口吻表達着怒意。
那女人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奔來,快出了殘影,可是下一秒卻被許昀熹揚起鋤頭拍飛了。
“速度……哦,這就是你的天然禀賦啊。”許昀熹面無表情地握着鋤頭站在原地。
女人一擊不成,再次調整姿勢飛快靠近許昀熹,菜刀向着她的面門劈下,再次被許昀熹一鋤頭拍飛了幾米遠。
“太慢了,被人類馴化了那麼久變得如此遲鈍嗎?”許昀熹搖了搖頭。
話音剛落,女人已經來到了身後,打算從背後突襲,再次被許昀熹鋤頭一橫,再次拍飛了老遠。
“怎麼……可能?喪屍攻擊那麼快,她怎麼反應得過來?”聯盟議員睜大眼睛咆哮道。
女人扶着腰站了起來,正要繼續沖過來,卻被許昀熹無情嘲笑:“再挨幾鋤頭,你宿主可就要死了,你過來啊!”
女人猶豫了一會兒,沒有繼續進攻。
聯盟議員冷哼一聲,從兜裡掏出手掌大小的遙控器,按了幾個按鍵。
女人忽然痛苦地嘶吼了一聲,渾身青筋暴起,沖許昀熹沖來,速度比剛才還要快。
許昀熹忽然聽到腦海裡傳來電流短路的聲音。
【許……我那邊出了點事,接下來交給你了。】盛年說罷解開了身體操控。
許昀熹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在腦海裡大喊盛年的名字,卻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什麼叫“那邊”?
盛年究竟還有多少秘密瞞着她?更緻命的是,她這麼一個菜鳥怎麼對付這種場面?
女人即将挨到身前時忽然刹住了腳步,猶疑地在幾步外打量着許昀熹的一舉一動。
怎麼回事?
女人心裡犯怵,對方毒株的弦波瞬間消失了,那個毒株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許昀熹開始自由發揮:“列祖列宗神仙保佑觀音菩薩玉皇大帝祝我一臂之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圓周率三點一四一五九二六……”
場面靜止了足足一分鐘。
直到聯盟議員煽風點火:“糾結什麼?還不快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