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雨可以自由進入1702，并不需要與甯緻遠一起。但這也不能說明甯緻遠沒去過案發現場。”

“還有，我們的人順帶搜查了1602和1802。”

“發現了什麼？”

“三個房間。隻有1602昨晚一整晚有耗水耗電的情況。而卧室電腦裡的記錄顯示，甯緻遠的一個遊戲賬号從1點開始在線一整晚，且一直有在操作。1702和1602内部也沒有聯通，空餘的那點時間，都不夠他和林曉雨吵個架。”

發消息的是龔常，仿佛想要又一次肯定自己的不在場證明，甯緻遠頂着蒼白的臉色灰白和細密的冷汗對唐晏露出一個放松的笑容。

“是，我的确風流了點，用了些極端方式追求我愛的人，可殺人這事兒卻萬萬說不到我頭上呀。那天晚上我的确是去了陵江，畢竟那裡有我的投資，算我的半個房産。但我可沒有看到曉雨，一整晚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怎麼回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羅應成和曹世年也愣住了，隻看見唐晏的臉色忽得難看，甯緻遠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唐晏把和龔常的聊天給二人看完，飛快道：“你不可能憑借這點東西打消對甯緻遠沒有嫌疑。遊戲賬号登錄，哪怕有聲音也并非不能作假。還有什麼東西。”

“倒不是說甯緻遠沒有嫌疑。1702裡有一封匿名信。看不出出處，至于内容……你自己看吧。”

“關于甯緻遠下藥讓你流産的證據，他不愛你，隻是把你當作發洩的工具……哪個缺德玩意兒寫的糟心東西？”

信裡通篇自大中二的嬌妻言論中，又穿插了嚴絲合縫的，能證明是甯緻遠故意讓她流産的證據。割裂感極強。

看身份稱謂，像是黃詩語這個曾經的正牌女友在炫耀自己的身份。唐晏卻不認為那種環境裡生長出來的孩子會這麼蠢。

“如果真如信上所說，林曉雨完全有可能因為接受不了事實自殺。她下落的姿勢也可以用她想揭露林淑芬的罪行解釋。我們在她身上也沒有發現其他和甯緻遠接觸過的痕迹。歸根結底，我們并沒有甯緻遠和林曉雨一定見過面的證據。而且……”

“而且這份材料與許溧陽所透露的，甯緻遠約林曉雨去1702是為了讓她失去孩子完全相悖。許溧陽在撒謊。”

“是啊。這樣一來除開那些視頻，我們對她說的其他證詞的正确性就不得而知。孩子早就沒了，甯緻遠少了理由對林曉雨下手。雖然不在場證明不一定成立，但疑罪從無。死人也不能開口說話，他咬死自己沒見過林曉雨我們也沒法說什麼。”

“我知道了，你接着查。去詢問甯緻遠的隊友看他的操作和平常是否有差異，有沒有隊内語音。他當時離案發現場那麼近，有準備的話殺完人回來都不用十分鐘。這條不在場證明并不充分，一旦有破綻，就是我們的機會。”

唐小姐閉了閉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另整個案件更撲朔迷離。可詢問還要繼續，不管許溧陽是否撒謊，總得确定一下林曉雨流産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況且她還有系統這個挂。既然甯緻遠夠得上重要人物，這個案子就一定有他的參與，這會兒唱衰可太早了點。

“甯緻遠，在11号約林曉雨來1702又怎麼解釋？”

“姐姐，一年就隻有一個十一号嗎？我經常叫林曉雨來我的房子，還把其中一間的鑰匙給了她。至于原因，你們不會不清楚吧。”

“那還真要勞煩甯同學說明。”

“因為她的母親啊，曉雨那樣好的一個女孩偏偏攤上那種家人，是個人都會想幫幫她吧。”

“你指的幫忙是讓她意外懷孕，再讓她意外‘流産’？”

“是，我的确有錯。有些感情到了深處是沒有辦法的事。她想留下這孩子，可我們都是學生，還是在高三這樣的關鍵階段，要是出了這種事她的未來要怎麼辦？她還有要實現的目标，想前往的學府，我又怎麼能她的前途被自己一時的沖動毀了啊。”

這個人渣在放什麼屁。三位調查員不約而同在心裡罵道。

但不得不說，甯緻遠很聰明。他并不狡辯自己誘騙林曉雨的事實，卻盡可能的減少了自己在此事上的主觀惡意，去把林曉雨塑造成一個不懂事的女孩，轉移重心。

同時以這個話題來回避唐晏幾人還不能證實的罪證，最大限度讓自己避免多說多錯。畢竟未成年人保護法的可操作空間比刑法可大多了，尤其是當事人隻有一位的時候。

“對了，你們要真懷疑林曉雨的死跟什麼人有關，不如去好好查查許溧陽他們。”

“他們？還有誰？”

“張雲琪、陸露、袁可盈、雲森。”

“有三個都是視頻裡經常欺負林曉雨的人。”羅應成小聲提醒。

“這四位暫且不論，可據我們調查，許溧陽和林曉雨的關系很好。”

“知人知面不知心，關系這種東西誰說得準呢？等等，許溧陽，許家，這些東西該不會是她給你們的，我說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