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朱秀妍不說話,林妙寒沉思了片刻道:“娘娘,等下我去這旁邊放一把火,把周圍的守衛引開,您趁機用這把匕首想辦法逃出去吧。”
“這怎麼行!”朱秀妍早就想到這聲東擊西的方法,但是卻一直狠不下心。她與李端帶這林妙寒去池州本就是與錢家一較長短的意氣之争,又怎能再讓她一個弱女子卷入這場禍事中。
聞言林妙寒微微一拜,面容懇切:“娘娘和太子殿下救我于水火,當牛做馬都無以為報,如今焦大人他們馬上就要攻上來了,請務必以您和太子的安危為重。”
邊說着,邊低聲囑咐道:“密道太窄,您帶着太子殿下怕是過不去,不過這密道出口就在東北角的竈房,那後邊不遠處就有一個地窖,妾觀察過,可以用來藏身。”
“若是被發現了,會面臨什麼,你真的明白麼? ”朱秀妍的如石子般一字一句敲打在林妙寒的心上。
這是馬匪窩,若是被發現了,無異于一隻小綿羊鑽進狼窩裡,到時候除了被狠狠撕碎,還會有什麼下場。
隻是……
既然她敢孤身冒險從密道爬過來,那麼也是做好了要在這險境之中搏一場富貴的打算了。
若是成了太子和太子妃的救命恩人,得到的又豈止是區區金銀珠寶。
林妙寒是一個膽大的賭徒,從選擇來報信的時候,她就已經把自己的命放到了天平上稱長短。
眼中的掙紮轉瞬即逝,林妙寒望着朱秀妍,眼神真摯:“娘娘您放心,妾用銀錢與那新來的燒飯廚娘換了衣服和腰牌,混入其中不會被發現的,再說,”她勉強笑了笑:“妾賤命一條,在那梨歌院呆了那麼久,與人周旋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朱秀妍擡起頭第一次認認真真地端詳着眼前的女子。
她早就發現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花魁有一顆不安分的心,從在江邊第一次看見林妙寒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是一個不甘心被人踩在黃土裡的女人。
罷了……
朱秀妍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承諾道:“你的情意,本宮記下了。”
林妙寒并沒有讓朱秀妍失望,沒過多久門外便傳來了嘈雜的争吵聲。
“怎麼回事?”
“咱們谷倉那邊着火了,把弟兄們全給叫上走!”聲音粗犷的漢子急急答道。
“那這裡邊的貴人可怎麼辦啊?三當家可是讓我們寸步不離啊?”
“還管那麼多做什麼!這定是那胡瘸子作的怪,向三當家求娶不成竟要釜底抽薪!”
“可是……”
“還可是什麼啊!旱災這樣厲害,若是咱們的谷倉被燒了,所有人都要餓死啊!”漢子怒罵道,“不過是兩個富家子罷了,這裡留下一個人就夠了,今天誰不去救火,就給老子滾出山寨!”
淩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朱秀妍屏住呼吸,剛要用匕首劃破手腕的繩索,卻聽門“吱”的一下被從外面打開了。
她的心又懸了起來……
一個尖臉的男人手裡握着一把短刀鬼鬼祟祟從門縫中擠了進來。
“呦,難怪三當家這麼小心,果真是藏了兩頭肥羊啊!”男人看着朱秀妍和李端通身華貴的配飾,興奮地咽了咽口水。
“今天合該爺爺得了這些寶貝啊。”他上前一步,一眼就瞄中了李端腰間泛着瑩瑩光澤的玉佩。
李端剛想反駁你算哪門子爺爺,就見朱秀妍向他眨了眨眼睛,隻得閉了嘴把頭轉向一邊生悶氣。
哼,一個玉佩而已,便宜他了。
趁着男人解玉佩的功夫,朱秀妍偷偷用藏在袖間的匕首割破了繩索,她瞅準時機,一鼓作氣将匕首狠狠刺進了男人的腰間。
“啊!”男人一個吃痛,手中的玉佩掉了下來,落在地上,化作紛紛碎片。
“自尋死路!”眼看價值連城的玉佩碎了一地,男人宛如一匹發怒的惡狼,他揚起手手中握着的短刀,誓要将這個壞他好事的女人變成刀下亡魂。
“不自量力。”朱秀妍壓低下盤,一個對招利落地将男人背過肩摔到了地上。
短刀落地,發出“叮”的一聲脆響,朱秀妍暗暗松了一口氣,正要向李端的方向走去。
卻沒注意到尖臉男人掙紮着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撿起地上的短刀,拼了命地朝朱秀妍撲了過來。
“朱大嫂!”朱秀妍聞聲而望,在刀光落下之前,隻見李端一個猛子撞了過來,鋒利的刀尖擦過他的下巴,狠狠紮進了他的肩膀。
“你瘋了麼!”朱秀妍回過神來,狠狠一腳将尖臉男人踢死了過去。
“李端,你怎麼樣?”她顧不得許多,扒了李端的上衣就要查看傷勢。
“我,我沒事,朱大嫂,你,你别……”李端的面色白如宣紙,卻仍用手緊緊攥住自己的外衫,他可是純潔的黃花美男子啊。
“手拿開。”
“别……”
“趕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