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彎腰給許昭然重新添好茶,眉頭也舒展開來:“少爺有您這樣的朋友我就放心了。”
說着起身用手蹭了蹭圍裙:“隻是不知道少爺什麼時候才醒……這都快中午了,不如您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
許昭然放下茶杯,禮貌點點頭,“那就多有叨擾了。”
劉姨連忙擺手:“哪裡的話,您是少爺的朋友,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許昭然抿了口茶,擡頭看向劉姨:“劉姨,家裡就您和清羽哥兩個人嗎?”
劉姨點點頭:“從我三年前到陸家的時候,家裡就少爺一個人,先生和夫人小少爺一直在國外定居,幾乎不曾回來過。”
“但是肯定的是少爺和先生的關系非常惡劣,從我剛來的時候就是如此。上一次先生回來大概是上個月底,當時鬧得很不愉快,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上個月底……
許昭然腦子裡突然想起來那個雨夜,陸清羽渾身濕透的坐在公交站台,想起來應該就是這晚。
或許與陸清羽腺體損傷也與他父親有關系……
但也都隻是猜測,既然清羽哥不願意說,他也不想違背清羽哥的意願去将事情弄個明白。
許昭然聞言站起身,微笑道:“謝謝劉姨告訴我這些,沒什麼事情我先上樓看看清羽哥。”
“您請自便。”
許昭然上來的時候,陸清羽察覺到了動靜,緩緩睜開眼睛。
他撐着被褥坐起來,視線掃過門前的許昭然,摁了摁眉心,疑惑道:“我睡多久了,你怎麼還在這?”
許昭然走了進來,看着陸清羽的眼睛道:“睡了一個多小時,我擔心你所以沒走。”
陸清羽偏頭避開他的注視,黑色碎發垂落額前,遮住了眼尾潮紅。
他小聲快速的說道:“今天謝了。”
陸清羽也沒想到,高濃度的抑制劑幾乎起不到任何舒緩作用,被灼痛感折磨了一宿,隻是汲取了一點許昭然的安撫信息素,再一醒來痛感幾乎消失了。
“清羽哥。”許昭然看着他,突然開口。
“嗯?”
陸清羽疑惑擡頭,再次對上許昭然那雙澄澈的眼睛。
隻聽見對方認真開口:“清羽哥,當時開學在巷子裡是你幫了我對嗎?”
陸清羽有些疑惑不解,但點頭道:“是,但是後來你也幫了我,我們倆算扯平了。”
“好,那我問你,我們算朋友嗎?”
這話更是給陸清羽問的摸不清頭腦,他沉默半晌,肯定開口:“當然是。”
得到想要的回答後,許昭然似松了口氣。他向床邊走近,眼神不曾從陸清羽身上抽離半分,“那你為什麼總是分的這麼清楚,既然我們是朋友,我幫你不是正常的?”
“你……”陸清羽一時有些啞口無言。
許昭然也不等對方回答,輕輕搭上陸清羽的肩膀,想讓人好好的看着自己。
“我隻是想幫你,不想讓你難受。”
陸清羽沒想到說了這麼多,許昭然仍舊是為這件事情而如此執着認真。
他不由垂下眼睑,回避着那道熾熱的視線:“我隻是不想平白增添你的麻煩。”
許昭然歎了口氣:“你不是我,怎麼能知道我内心的想法?你又怎麼會覺得這件事對我來說是個麻煩?”
他說完松開了陸清羽,坐到床沿邊,語氣帶着不明的意味:“你難道跟秦朗也會這麼客氣?”
“你說到哪裡去了?”陸清羽擡頭看他,搞不懂他怎麼突然扯到秦朗去了,“這跟秦朗沒關系。”
許昭然也不甘示弱,直勾勾看着陸清羽的眼睛:“那你為什麼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
陸清羽覺得許昭然這會的腦回路有些異于常人,他無奈搖了搖頭。
許昭然卻伸手稍一用力把人拉近了些,讓陸清羽面對着自己,眼神裡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認真:“清羽哥,也許是你想的太多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會很開心,因為這恰巧證明你需要我。”
“我……”陸清羽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許昭然輕輕歎了口氣,繼續妥協道:“如果清羽哥實在覺得不妥,那答應我一個需求如何?”
陸清羽這才疑惑擡眼。
許昭然見狀揚起嘴角,眸子陡然地亮了亮:“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之前不是跟你提議過補習的事情。你得答應我,然後時間地點也由我來定好嗎?”
陸清羽皺眉,當即了當拒絕:“不要,這對你不是好處。”
“是不是好處我自己定義的,可不是清羽哥決定的,你答不答應?”許昭然挑了挑眉,靜靜等待回複。
陸清羽猶猶豫豫半天才道:“那按你說的來。”
話音剛落,許昭然眼角眉梢頓時蕩開笑意,他伸出小拇指:“那拉鈎一言為定。”
陸清羽扭頭笑道:“你多大了?”
“多大也能拉鈎,清羽哥快點!”
陸清羽無奈搖了搖頭,配合的伸手勾了上去:“答應你了就不會反悔,但是你随時都可以反悔。”
許昭然将大拇指重重貼了上去,無比認真開口:“對你,我永遠不會反悔的。”
說這話時,陸清羽感覺肌膚接觸的地方,似有電流流過般,傳來一陣陣酥麻。
他耳根泛起紅暈,迅速抽回手,從床上下來,越過許昭然進了洗漱間,“一會下去吃飯。”
許昭然看着陸清羽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洋溢着愉悅的笑容。
兩人下樓時,劉姨已經端上來四個菜,這會還在廚房忙活,鍋裡正煲着雞湯。
陸清羽進了廚房,看見劉姨還在忙東忙西,連忙制止:“劉姨,不用忙了,這些菜就夠了,您一會也過來一起吃。”
劉姨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沒事少爺,湯馬上煲好了,您先跟許同學去吃飯!”
許昭然在陸清羽身後歪過頭,面露一笑:“劉姨辛苦了,謝謝招待。”
劉姨也笑着回應:“不用客氣,你們先去吃飯吧!這裡我一個人忙活就行。”
“對了!剛剛忘記問您的喜好了,我口味是按着少爺做的,你要是吃不慣我再做一份。”
許昭然連忙擺手:“不用麻煩,我不挑。”
陸清羽點了點頭,兩人便入了餐桌開始就餐。
餐桌上的四道菜能看出來味道都不是辣口,但每道菜的色澤極佳,香味撲鼻誘人。
“劉姨手藝很好,你嘗嘗。”陸清羽把一盤菜往許昭然那邊推了推。
許昭然笑着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嘗了嘗,發自内心道:“嗯,确實好吃!”
他放下筷子,随口道:“清羽哥口味還真是一直沒變。”
陸清羽聞言疑惑擡頭,兩人開始長達半分鐘的沉默。
聽許昭然的意思,好像早就知道他的口味似的。
“咳……”許昭然幹咳一聲,語氣極其生硬轉移話題,“我吃的差不多了,下午清羽哥打算回學校嗎?”
陸清羽恍然回過神,并沒有追問下去,隻道:“回學校,社團還有些事情要操辦。”
兩人來學校時,拳擊部這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薛政責令被退學,一方面是他大肆破壞公務,另一方面騷擾omega同學,用信息素進行威脅壓迫不僅僅違反學校規定,更是觸犯到了法律條文。
社會對于omega的保護非常重視,由于分化的比例少,加上體能較弱,法律法規方面則是更加完善。
而周子桀違反學校規定,不經過學生會批準私自舉行大型活動,被休學整改,拳擊社退社申請也已經遞交。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許昭然英雄救美的事迹也傳遍洛大的各個角落,本就是學校的兩個風雲人物,讨論的更是轟轟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