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羽擡頭看他,來人額前發絲沾上了水珠,來回出門兩次,許昭然渾身也濕的差不多了。
陸清羽漆黑的眼眸翻湧着片刻複雜的神色,随後将視線轉移開:“謝謝。”
許昭然把袋子放陸清羽懷裡,他深吸一口氣:“說好了不用再跟我說謝謝。”
他說完又沉着氣道:“下午走之前不是說好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陸清羽垂眸,用毛巾揉了揉頭發,半天才開口:“給你發信息了。”
許昭然聞言有些詫異,他特地開了免提,除了沈小苓發來的,沒有再收到任何信息。
他想到這拿起沙發上的手機,解鎖不開,不知道什麼時候關機了。
他視線再次回到陸清羽身上,見人乖乖擦頭的模樣,眼神瞬間軟了下去,“對不起,是我的錯。”
說着在沙發旁邊坐下:“清羽哥先去換衣服,然後我讓劉叔送你回家。”
視線再次近距離落到陸清羽身上時,發現人面色紅暈,目光有些愣愣的。
他心下一緊,便也顧不得那麼多,伸手試探着陸清羽額間的溫度。
袖口的水珠順着肌膚滑落下去,滴到陸清羽的手背,他一下被冷的清醒了不少,伸手抵住來人的手:“沒事的,我去換衣服。”
說完他猛的跑進了會議室。
接待室的溫度很溫暖,陸清羽甚至沒察覺到許昭然把這裡的空調也打開了。
他看着門上的半透明玻璃上的影子,許昭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守到了門外。
陸清羽低下頭,覺得剛剛自己跑的太沒出息了。
可他控制不住,每次許昭然靠近他時,後頸處就開始突突的跳,那種奇怪的感覺激的他想迅速逃離。
他伸手捏住白色襯衫的衣擺,穿在身上,能聞見上面淡淡柑橘味,溫暖又安心。
陸清羽換好衣服,正準備開門。
猛的一陣眩暈感襲來,他整個人瞬間站不穩。
倒下那一刻,陸清羽拼命地想抓住東西,雙手摁在門上的一瞬間。
門被恰巧打開,許昭然及時伸出雙手,将他穩穩的抱在懷裡。
原本淋雨後冰涼的體溫這會卻高的不得了,許昭然隔着衣服的面料都能清晰感受到。
他剛剛不放心就守到了外面,聽見動靜他便顧不得那麼多,立刻開門,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吓了一跳。
伴随着一股濃烈的玫瑰香氣撲鼻而來。
許昭然太陽穴突突的跳,他立刻抱着陸清羽進了會議室,将人放到沙發椅上,反手将門鎖上。
他緊緊靠在門上,呼吸逐漸粗重。
不過一會,信息素瞬間充斥整個房間。許昭然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他開始忍耐着朝陸清羽走去。
陸清羽此刻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後頸像被一團火灼燒着,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個人縮成一團靠在椅背上。
直到他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那個人将他整個人都擁入懷裡,帶着絲絲的涼意和好聞的柑橘香,讓他整個人都輕松下來。
“清羽哥……”頭頂傳來沙啞的輕喚。
這一聲呼喊卻如電流般穿過陸清羽全身。
他不受控制摟住了許昭然的脖子,在他的脖頸處輕輕的蹭着,尾音帶着輕顫:“幫幫我…許昭然……”
懷裡的人有些着急,語氣變得輕顫,漂亮的眼尾泛着水汽和紅暈
陸清羽歪着頭将白皙的後頸露出來,那塊地方此刻看起來無比可憐。
許昭然瞳孔猛的一震,喉結不自覺滾動。
伴随眼底閃過的異樣情緒,生理反應讓他耳根和臉頰開始慢慢泛紅。
一股股玫瑰花香竄入他的鼻息,他控制不住的捂住鼻間,欲望就快要沖破防線,他強烈忍耐着:“清羽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陸清羽點頭,發絲在許昭然脖子上輕輕掃過:“知道……”
許昭然低頭看他,好看的眉頭因為後頸疼痛始終緊緊蹙着,眼神卻迷離恍惚。
許昭然輕柔伸手将他額前的汗珠抹去。
下一秒,黑暗中似有什麼東西沖破了枷鎖。
許昭然眸光一暗,反手掐着人的腰轉身把懷裡人抵到會議桌邊。他用手擡起陸清羽的下巴,強迫對方看着自己。
許昭然眼底翻湧着複雜的情緒,聲音帶着些沙啞:“清羽哥,我是誰?”
陸清羽眼神看過去,他伸手在許昭然的五官上遊走,輕輕的喘着氣:“許昭然……”
話未說完,許昭然眼底眸色瞬間一變。用力抓緊了懷裡的人,把他後腰撐在會議桌邊:“清羽哥,抱緊我。”
懷裡人迷迷糊糊應了一聲,配合的伸手環住了許昭然的脖子,将自己後頸最脆弱的地方毫無保留的暴露給這人。
漆黑的窗戶映着兩人的倒影。
窗外電閃雷鳴,偶爾一道閃電落下震的玻璃窗一閃。
标記的過程持續漫長,剛剛開始陸清羽被突如其來的涼意驚的想跑,中途惹得陸清羽更是連連後退。
許昭然似乎早就料到,會議桌抵得陸清羽無處可逃,最後惹得渾身無力,全靠許昭然撐着他。
……
臨時标記的效果非常明顯,陸清羽昏睡了一小會,再清醒時狀态恢複了很多,眼底也逐漸恢複清明。
他一睜眼就看見許昭然,對方眼底流露出複雜的情緒,耳根的紅暈還沒有消散,“清羽哥?”
說話的聲音都輕輕的,帶着些沙啞,語氣裡都是不确定和害怕。
許昭然害怕的是陸清羽告訴他,他是因為腺體焚化副作用。
意識回旋,陸清羽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謝謝你,許昭然。”
随後他停頓一秒,又道:“但是我得告訴你,每一次發作時我的腦子是不太清楚的,我想你應該知道。”
“嗯。”許昭然将視線避開,眼眸中的光逐漸暗淡下來。
陸清羽沉默了會,耳根逐漸泛紅,輕聲道:“但是我想說,或許我的舉動不是百分百代表我清醒時的意願,但是我想應該是我的大部分舉動影響到了你。”
許昭然聞言扭過頭,試探性開口:“清羽哥什麼意思?”
陸清羽摸了摸耳垂,避開許昭然灼熱的視線:“我的意思是,意識不清醒的時候的那些事情我都記得,我并不反感或者讨厭,但是我的這些行為會影響到你,所以……”
“沒有。”許昭然打斷他,視線緊緊看了過去:“沒有影響到我,清羽哥。”
許昭然認真道:“我很樂意,我隻是怕清羽哥會介意。”
聽到陸清羽的回答,已經出乎許昭然意料之外了,起碼陸清羽目前沒有表現出排斥的心理。
他已經很知足了。
叩叩——
會議室大門突然被敲,許昭然回神看了看手機,已經晚上七點了,應該是金融工程系的人來做文藝彙演的道具。
“誰?”許昭然還是謹慎地問了一句。
随後門外傳來一句帶着疑惑的女音:“我和秦朗還有江灼啊!你大晚上的反鎖門幹什麼?”
“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是白芷晴的聲音。
許昭然看了看陸清羽,見人點頭。
他先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給陸清羽披上,把領子立了起來,擋住了後頸的牙印。
随後将門打開,門一開裡面二人與外面三人面面相觑。
聞到信息素的一瞬間,江灼眉頭抽了抽。
随後看見了許昭然身後的陸清羽,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我靠,你小子不會……”
許昭然給了個眼神過去,沒有說話。
秦朗也驚道:“什麼味?快把這會議室淹了吧?”
江灼無奈,上前拍了拍許昭然肩膀:“啧啧啧,許小少爺玩這麼大。”
說着又扭頭一臉惋惜的看了陸清羽一眼,神色複雜的搖了搖頭。
許昭然移步将陸清羽擋在自己身後:“你想多了,還有眼睛别往不該看的地方看。”
江灼:……
愣在身後的白芷晴才反應過來,猛的驚呼:“你們……你們都在裡面幹什麼了?!”
還沒等人回答,秦朗試探性走到陸清羽旁邊,仔細聞一下氣味,頓時炸開了:“不是吧小陸,你們到底幹什麼了?你這TM都快被柑橘腌入味了吧!”
陸清羽移開視線,不自覺摸了摸耳垂:“真的沒幹什麼……”
秦朗剛想說話。
下一秒就被人扯開,秦朗一擡頭就對上了許昭然緊繃的臉和極其不善的眼神。
他隻得讪讪的閉了嘴,自覺往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