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秋風溫柔地拂過,樹葉沙沙作響,陽光透過斑駁的枝葉,在地面灑下細碎光影。
秋風不燥,悠悠地吹。
洛大的學生迎來了他們的第二十七屆校運會。
開幕式辦的轟轟烈烈,彩色煙霧彈,禮炮齊發,空中無人機拉着橫幅齊齊從頭頂掠過。
領導先到台上輪流發言,台下學生聽的快睡着了,直到話筒宣布學生代表發言時,才猛的精神起來。
每屆學生代表發言都是男女搭配,吸引不少眼球。
去年是白芷晴和江灼,今年經過學校安排和江灼推薦,男方順理成章落到了許昭然身上。
兩人齊齊走上台,男生西褲白襯衫,身姿挺拔,女方同樣白襯衫加黑長裙,婀娜多姿。
總結四字:郎才女貌。
台下發出一陣陣歡呼。
秦朗聽着心裡不好受,一直黑着臉,陰陽怪氣開口:“配什麼配,哪裡配了?”
江灼也環抱雙手,一臉贊同:“是有點過分,一句話傷到兩個脆弱的心靈。”
“心真的好痛哇!”秦朗擡頭捂住胸口,又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疑惑側頭:“哪裡來的兩個?”
他思考半晌,和江灼确定過眼神過後齊齊看向陸清羽,并重重搖了搖頭。
陸清羽半合雙眼,納悶道:“看我幹什麼……”
“哎。”秦朗重重歎了口氣,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鈍感力十足。”
整個開幕式持續很久,學生發言後又到開幕式表演。
陸清羽看不出任何表情,一直無力的耷拉着頭。
直到過了會,他突然扯住衣領把拉鍊一拉到底,将整個脖子完完全全遮住。
台上學生代表發言到尾聲時,他立刻走出隊伍,徑直往主席台邊走去。
秦朗一臉疑惑:“他幹啥去?”
兩人都望過去,見人走到主席台邊停下來,似乎在等台上人下台。
江灼擺了擺手:“不知道,可能開竅了。”
“最後,預祝本次運動會取得圓滿成功,祝願每一位運動員都能取得優異的成績!”伴随着台下熱烈的掌聲,許昭然微微鞠躬走下台。
走到側方樓梯口時,他一眼便看見下面的陸清羽,他面色似平靜,卻又似乎透露着焦急和忍耐。
許昭然迅速走了上去,還沒開口。
陸清羽一看見他就迅速上前,默不作聲拽着他的手往操場對面走去。
對方掌心傳來的熱度讓許昭然深覺不對勁,又看見陸清羽用另一隻手揪着衣領。
他心下一緊,眼底微微一沉,反手拉着陸清羽就往廁所隔離間去。
隔離間内忍耐許久的陸清羽撐不住靠着牆往下滑落。
許昭然伸出手扶住陸清羽腰間,才使他沒落下去。
此刻才仔細看見陸清羽的模樣。
眉頭緊鎖,面龐到耳根都泛着紅暈,眼底也有些失神。
“清羽哥,你發熱期到了?”
“沒……”
陸清羽有氣無力道:“昨天就有些不舒服,今天隻是更嚴重了。”
過了會,他眼底又閃過一絲不确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熱期。”
許昭然眼底閃過異樣,把手搭在對方衣領上柔聲道:“給我看看好嗎?”
陸清羽乖順點頭,任由許昭然把他領口拉下,讓後頸一覽無餘暴露在眼前這人的視野當中。
陸清羽給自己貼了阻隔貼,許昭然輕輕将其揭下,看見那紅腫的後頸眉頭緊蹙。
幾乎緊接着,玫瑰的香氣在脫離阻隔貼的壓制後,迅速散發開來。
許昭然眉頭緊蹙:“清羽哥,你發熱期可能到了。”
許昭然不敢确定,因為自從陸清羽患上腺體焚化開始,發熱期會變得不穩定。
“清羽哥,感覺到痛嗎?”
陸清羽聞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感覺現在腺體焚化帶來的副作用輕了些,或許是許昭然介入治療的原因,但灼燒感依舊讓其難以忍受。
許昭然看着他不确定的樣子,慌亂感如潮水漫過心頭,“清羽哥什麼意思?”
陸清羽指尖捏的泛白,“痛,但是沒有之前痛……”
他說着擡頭,滿眼忍耐:“許昭然,馬上運動會了,你再給我标記一次行嗎?”
許昭然心下一緊,睫毛跟着顫抖一下:“很難受嗎?”
“嗯……”陸清羽有氣無力的應着。
已經疼的站不住,一把跌進了許昭然懷裡,頭蹭着人的下巴又輕輕點了點頭。
許昭然目光緊鎖,掐着陸清羽的腰将其抱到了窗台上坐着,他則一隻手摟着陸清羽的腰防止人逃跑,另一隻手覆上了後頸。
陸清羽被他手心的涼意刺的抖了抖,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醒感受到标記過程。
他的耳朵和臉頰都不自主泛起紅暈。
現在他無比希望自己意識模糊,在清醒和安靜的狀态環境下,人的感官感受會被無限放大,更能清晰的感受一切……
他有些耐不住的想躲開逃跑。
許昭然早已預料,放在腰間的手明顯用力,含糊道:“别動。”
陸清羽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突然閃現起開幕式的畫面,沒來由的有些生氣。
他咬了咬嘴唇,有些賭氣似的伸出爪子用力撓了許昭然後背。
力道不算小,許昭然縱容着一聲不吭,伸出用舌尖碰了碰那道輕淺的牙印以示安慰。
……
兩人從廁所出來,廣播已經宣布跳遠和400米的學生進行檢錄。
許昭然伸手把陸清羽衣領重新拉上,滿臉擔憂:“不行就找替補。”
“沒事,我現在好多了。”
許昭然見狀沒再勸,隻是點了點頭:“那去檢錄,跑完400我去找你。”
陸清羽本想說不用,但話卡在喉嚨裡卻說不出來,他最終沉默點了點頭。
和許昭然一起的還有秦朗,秦朗運動方面一向很強。
但沒想到許昭然居然拉了他一大截拿了第一。
他始終有些難以置信,陷入自我懷疑。
下場後江灼習以為常拍了拍秦朗肩膀安慰道:“别跟他比,那家夥是個瘋子。”
江灼跟許昭然從小玩到大,他早就發現,很多事情,可能你覺得許昭然不擅長,但他總能打破你的認知。
比如在某個方面也是瘋的吓人……
江灼像是想到了什麼,一陣搖頭後拍了拍秦朗:“走,看小陸跳遠去。”
陸清羽是倒數第二個,每個人三次機會取最佳。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信息素影響,自從和許昭然分開,他總感覺有些不舒服。
直到廣播宣布400米結束後的獲獎名次,陸清羽才下意識往主席台那邊看,一望便看見了徑直走來的許昭然。
挨着沙坑的觀衆席上,女生看見他後都激動起來,聲音吸引了不少女生圍過來。
但女生們都很有分寸,沒有靠近,隻是默默在觀衆席激動。
許昭然才有空間走到了陸清羽最近的位置停下,但四周依舊被女生們圍的水洩不通。
陸清羽看着這畫面,心裡沒由生出一抹煩悶感,他眼神閃躲,低着頭沒理許昭然。
可自從許昭然來了後,他不舒服的感覺消失了不少。
想到這裡,他内心又矛盾了起來,覺得自己剛剛的想法太過奇怪和矯情。
“清羽哥,加油!”許昭然含着笑,當着所有人的面大聲對着陸清羽喊道。
陸清羽才把視線重新放到許昭然身上。
剛跑完400他就馬上過來了,額前還沾着點汗漬,胸口有些微微起伏,此刻隻穿着一件幹淨的白T站在他旁邊。
陸清羽眸光閃爍,内心深處似乎泛起一絲漣漪,他朝着許昭然輕輕恩了聲,又扭頭目視前方。
到他準備起跑開跳時,人群裡突然傳來一聲呐喊:“小陸,不拿第一看不起你啊!!”
陸清羽專注前方,不用看就知道是秦朗。
随着口哨聲響起——
他腳步迅速而有力朝前跑去。
伴随着陣陣驚呼聲,三次起跳完成,最後取最高成績。
陸清羽毫無懸念,拿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