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鐘擺悠悠晃動,滴答聲清晰可聞,像是沉默囚籠裡最後的節拍器。
許嘉甯安靜地坐在桌前,手裡握着湯匙,勺中的湯早已涼了。她低頭一口未動,卻在思考晚餐結束後的路線。
她确定了兩扇門的開關時間,一段樓道監控存在盲區,還有卧室床頭櫃後藏着備用鑰匙的可能性。現在,她隻差護照。
她不能确定沈硯是否藏得嚴密,也許在書房的保險櫃,也許就在他随身的抽屜。她甚至設想過夜裡潛入,隻是現在,她不敢再輕舉妄動。
因為——他總能知道。
“嘉甯。”沈硯的聲音從餐桌對面響起,語氣溫和卻帶着審視,“今天食欲不好?”
她擡眸,對上他沉靜如水的眼睛,笑了一下:“還好。”
沈硯沒有逼問,隻放下刀叉,替她倒了一杯水。
這一頓飯,安靜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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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沈硯照例去書房處理事務。
而許嘉甯進了卧室,假裝看書,實則不斷觀察窗外的動靜。她已經連續三晚記下保镖的巡邏時間,發現淩晨兩點到兩點十五之間,南側攝像頭會短暫熄滅。
那是她能離開這座宅子的唯一可能。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嘉甯。”沈硯站在門口,嗓音不輕不重,“出來走走吧?”
她怔了一下,随即點頭:“好。”
兩人并肩走在花園石闆路上,月光淡淡灑落,樹影婆娑。沈硯走在她身側,側頭看她:“最近你是不是在找什麼?”
她心頭驟然一緊。
“沒有。”她答得幹脆。
沈硯沒說話,隻看着她的眼神慢慢變冷。他站定在一棵老榆樹下,背影沉入月色。
“嘉甯。”他開口,“如果有一天,我放你走了,你會不會真的就……不再回頭?”
許嘉甯看着他,不知怎麼答。
沈硯似乎沒有等她回應,而是自己輕聲笑了笑,像是嘲諷,又像是無奈。
“我今天問阿誠了,”他語氣低啞,“我說,嘉甯每天都在想辦法離開我,是不是……我該放手?”
許嘉甯的心像被繩索勒住,呼吸一點點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