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是在朗晖彙附近撿到的,裡面有咱們廠的名片,就聯系過來了,”,李前咬了口肉,被燙得嘶哈嘶哈的,“你再好好回憶回憶呢,要是沒丢怎麼會有人找過來。”
石寬不以為然,笑着罵了句:“我丢沒丢東西自己還能不知道,”,他低頭喝了口湯,“既然是你接的電話,那他應該是打的汽修廠的電話吧。”
“是,”,李前一點頭。
“那就不奇怪了,印着汽修廠電話的名片我們發出去沒有一千也有大幾百張了,有哪個客戶把我們的名片塞錢包裡丢了,聯系到我們這邊也不是沒可能。”
“哦,”,李前拖着長音,剛要恍然大悟,又狐疑地開口,“可是就咱們那名片,客戶不随手扔了就不錯了,還能往錢包裡裝?也不是我那個,那個什麼妄自菲薄啊,但是那名片……”
他的話被小春鳳的一個爆栗打斷:“瞎說什麼呢!那名片幹爹設計的多好看啊,跟花似的。”
小春鳳這句誇獎讓石寬高興的臉都綠了,他又喝了一口湯,用碗掩飾住了自己的神色。
李前不再提名片的美醜問題了,轉而提起另一件事:“對了,寬哥,”,為了更方便地八卦,他向前傾了身子,“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說,剛小春鳳一打我我給想起來了。”
“那你還蠻欠打的嘛,”,小春鳳瞪了他一眼。
“就是上周天,資助小春鳳的那個人,竟然是那天豪車的車主,”,他怕石寬不記得,特意又補充了一句,“就是我們那天拖的你弟弟開的車,坑了他一千的那個長得挺漂亮的小白臉。”
此話出來,石寬和小春鳳同樣一臉無奈地盯住了李前,看起來深深為李前的無聊感到了可憐。
随後石寬若有所思地問小春鳳:“我怎麼記得你那個資助人姓靳。”
小春鳳望着他,很可愛地一點頭:“是的,但是我的資助人那天有事,是餘先生替他來和我談話的。”
“嗯。”
李前不願意看到自己精心準備的八卦就這樣平淡地結束,要再興風作浪:“對了,小春鳳,那個餘先生是不是對你挺好。”
說着,他悄悄朝石寬使了個相當蹩腳的眼色,石寬先是暗中一皺眉,覺得李前擠眉弄眼的樣子實在不堪入目,然後意識到了李前的意思。
那時候他曾經拿小春鳳和餘知洱與自己和那個女孩兒作了對應,他說就像小春鳳和開豪車的餘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樣,自己和那個女孩也不是一個水平的人。
但是陰差陽錯,小春鳳卻又和餘知洱搭上了關系……然而自己和那個女孩兒卻已經徹底掰了——這件事情他還沒對李前他們說過。
小春鳳正在認真地思索李前問她的“你對餘先生有沒有什麼感覺”的問題,末了她很苦惱地說道:“餘先生好看是好看,整個學校我也找不到比他好看的男生,但是要說感覺嘛,我還是喜歡幹爹這樣有男人味的。”
最後一句,笑語真心,不過石寬沒有察覺到,隻當小春鳳是又在發瘋:“别胡說八道。”
如果真的被呵斥一頓小春鳳心中倒可能還好受一點,然而現實情況是石寬在這方面十分遲鈍,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對他的一腔真心。
正在她細細地唉聲歎息時,李前又不嫌事大地開了口:“我是沒見過寬哥喜歡的那個美女,但是我看那個餘總就夠好看了。”
小春鳳天然地對石寬“喜歡的那個美女”有敵意,聞言也附和道:“我也覺得肯定是餘先生更好看。”
石寬本來是不準備參與這個評判别人容貌的讨論的,但是聽李前和小春鳳一唱一和的,竟然統一地貶低起那個女孩,就忍不住一搖頭:“還是那個女孩兒好看。”
說完了,他擡頭,看向李前和小春鳳:“我都見過,我說了算。”
吃完了這一頓涮羊肉,刷鍋的工作又落在了最好欺負的李前身上,他無奈地看看八風不動坐在舊沙發上裝大爺的石寬和借口吃撐了揉肚子的小春鳳,恨恨地一點頭:“行,那就我刷。”
收拾着碗筷,他又想起了今天打電話來的那個男人,就像石寬尋求意見:“你說我要打回去告訴他不是寬哥你丢的錢包嗎?”
“随你,”,簡短地這樣說完,石寬的視線不經意地掠過了放在客廳牆角的那把淺色的雨傘——在暴雨那天的晚上他全程沒看清過,等真的晾幹了一看,竟然是把非常好看精緻的雨傘。
然後他的腦子忽然電光一閃:“等一下,你說打電話的男人是在哪裡撿到的錢包?”
“市中心的朗晖彙,就是那個高檔公寓,”,李前不明所以,“怎麼了?”
石寬慢慢皺起眉頭:餘知洱有他的名片,并且很大可能也住在那個公寓附近,沒準錢包是他丢的——他說不清看到那把傘為什麼思緒會突然從女孩兒跳到餘知洱身上,可能人的思維有時候就會有一點跳脫吧。
不過既然想起了這件事,他認為再不管就不應該了:餘知洱是石未競的上司,并且是小春鳳資助人的朋友,于情于理,他都應該回個電話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