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缇亞學院學生會辦公室。
甯昭言被帶進來時,褚寒聲坐在中央,雙腿交疊,渾身散發着戾氣,享受着甯昭言有些驚懼的注視,手指愉悅地在桌面輕敲。
“坐。”
金發碧眼的男人冷冷地打量着面前的甯昭言,像是看一件無趣的劣質商品。
甯昭言沒動,褚寒聲也不在意。
他隻是慢條斯理地翻開桌上的文件,語氣輕蔑,傲慢,“你作為一個特招生,攀附權貴的手段真是令人歎為觀止。裴凜、沈宙,甚至是随雲,也是你選擇讨好的對象?”
甯昭言默不作聲。
褚寒聲目光冷峻,“你以為你的競賽獎學金是憑實力拿的?那隻不過是我對平民的施舍——”
“擡頭。”
甯昭言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
“甯馨,四十七歲,患有心髒病,目前靠藥物維持。”褚寒聲頓了頓,去看甯昭言的反應,語帶譏諷,“真可憐,對吧?”
“你調查我?”甯昭言身體一顫,不可置信地擡起頭。
“調查?”褚寒聲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輕嗤一聲,“每個特招生我都了如指掌。你那可憐的獎金,是褚家的慈善基金會提供的。”
“你要我做什麼。”甯昭言問,眼神驟然變冷。
“我喜歡聰明人,至少讓我知道褚家的錢可不是用在一個隻會靠博人同情的可憐蟲身上。”
“下個月,霍琰的生日宴。”褚寒聲将一張請柬遞到甯昭言眼前,他意味深長的說,“我需要你把随雲帶到我的休息室,用你最擅長的方式。事成,我會讓你在聖缇亞平穩度過第一年。”
“你想要幹什麼?”甯昭言聲音有些顫抖,褚寒聲說出的話讓他感到一陣反胃。
“幹什麼?别緊張。”
褚寒聲笑得惡劣,“我隻是好奇,像你這樣的人是怎麼勾引到他的?”
褚寒聲站起身,合上文件。
“靠這張臉,還是……”
“更下作的手段?我想你做這些事情應該輕而易舉,畢竟在他眼裡,你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甯昭言呼吸一滞,胸口因為憤怒而微微起伏,他死死攥着衣角。
褚寒聲很享受他的反應,字字帶刺,“這件事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甯昭言垂眸,冷聲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褚寒聲低低笑了一聲,不知是笑甯昭言無知,還是笑他對于随雲太過忠心。
他緩步走到甯昭言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綠眸盛滿惡意。
“為表誠意,我今晚會将你的母親轉入上城區的私人醫院。”
“另外,這個月褚家會給你打一筆生活費,我需要你打聽他的喜好,生日宴之前整理成文檔發到我的公共郵箱。”
……
甯昭言拖着沉重的步伐,渾渾噩噩回到宿舍,腦海裡不斷回放着褚寒聲威脅他的畫面。
褚寒聲的權力太大,倒是能夠把他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完美地隐藏在幕後。
褚寒聲到底想要做什麼?
甯昭言根本不敢往下想,如果……
如果他真這麼做了,随雲要怎麼辦?
甯昭言的指節不自覺攥緊,指甲深陷掌心。
他隻是對随雲有些癡迷。
跟蹤,偷窺,死纏爛打對他來說不過是最正常的事了。
唯有嫉妒心難以啟齒。
然而,褚寒聲的行為要比他想的更瘋,他的病态的心理隻會傷害随雲,隻要他想,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半晌,甯昭言忽然笑了,他笑褚寒聲根本不懂随雲。
随雲這個人本身,就是最好的解釋——褚寒聲的計劃要泡湯了。
“小雲哥哥!這裡!”
有着洋娃娃般姣好面容的女生坐在輪椅上朝不遠處的随雲招手,她正是淩鑰的妹妹,淩予安。
她見随雲快步而來,擺擺手讓身後的侍女離開,她笑意盈盈,道:“小雲哥哥,姐姐說我明天就可以入學了,我會和你在一個班嗎?”
“當然。”
随雲半蹲着,和她平視。女生飛揚的裙擺宛如含苞待放的薔薇花,會讓人想要精心去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