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略那藏在眼底的冷漠。
柳煙握緊雙手,喉嚨有點幹澀,“是的,我知道的。”
甄如玉滿意了,語調輕快,“晚上要宴請伏明珠小姐,你也一起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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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神司,議事堂。
燭光微動,光芒灑落在滿桌的卷宗上,跳躍的灰塵時不時地鑽進鼻腔,有點癢。
沈佳人對于自己不能去睡覺還要在這裡聽他們彙報表示憤怒。
嫌棄的扇了扇鼻尖,給自己拿出了面紗戴上,“七八年前的卷宗都讓你們翻出來了,說吧,有什麼新發現。”
許正陽翻開手中的記錄本,開始彙報。
“我們回來之後對柳煙進行了詳細的調查,記錄顯示她是九年前逃荒過來的青州。開始是在甄氏酒樓後廚做個幫廚,不知怎麼勾搭上了甄謙博,一躍成為甄氏酒樓掌櫃的。
後來甄謙博沾染上了無憂,又迷上了賭博,導緻甄氏酒樓被抵押。
而甄謙博因為吸食無憂之後,錯手殺人,甄家賠了大量錢财給死者家屬,才保住了他一條命,隻被獄神司送去北荒的流放之地。
甄家也因為這件事被拉下青州主理之位,沈家上位。
次年,甄如玉自醫聖文行舟處學成歸來,開甄氏醫館,受其父所托贖回甄氏酒樓。”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柳煙目前在甄如玉手下當管事,總理甄氏醫館和甄氏酒樓的所有事務。”
沈佳人面紗下唇角微揚,“你有想法?”
許正陽點頭,換個姿勢接着說道,“我們懷疑,當初甄謙博是被柳煙美色所迷,吸食無憂和沾染賭博都有柳煙的手筆。
周遇秋是青州地下藥品的販賣者,那這個導緻甄謙博吸食無憂的中間人應該就是柳煙。
畢竟在柳煙未出現之前,甄謙博将甄氏經營的很好。”
他頓了頓,似乎在思考某件事情的可能性。
“說吧。”
“不确定甄如玉是否參與進甄謙博事件中。”
沈佳人指尖揉着太陽穴,大晚上不睡覺頭疼啊,“理由。”
“雖然看上去,甄如玉是收回甄氏酒樓是受益,但是甄家受甄謙博事件連累失去青川主理人的位置,這對甄如玉來說并不是好事 。”許正陽皺眉,很是不解,“甄如玉他這麼聰明的一個人,不應該看不出來柳煙在甄謙博事件中起到的作用,怎麼還會讓柳煙留在身邊?還有沈家,到底在甄謙博事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沈佳人的視線落在其他人身上,“你們有什麼想法?”
“沈家聯合柳煙搞垮甄家!至于甄如玉,他看上了柳煙的美貌!”關于甄如玉,張魯想了半天,終于想到了個蹩腳的緣由。
李開撸了一把臉,哥們兒你是真的魯。
他把胳膊壓在張魯的肩膀上,發表自己的看法,“哥,咱承認柳煙的美貌,确實很...”,李開想不出來啥好詞,“嗯...勾引人。但是甄如玉看上去儒雅公子一個,并不像是被美色所迷的人。或許是柳煙真的很有能力,所以甄如玉才留下她呢。”
張魯推開他的胳膊,嗤笑,“有什麼能力?聯合沈家搞垮甄家的能力?!”
“莽漢。”李開笑侃,看向許正陽和沈佳人,“我倒是覺得甄如玉問題不大,從卷宗上看這甄如玉是在甄謙博出事近一年後才回的青川,而且也是受他父親所托才贖回甄氏酒樓,繼續經營。如果真的有問題,問什麼不直接接手?還要等上一年,還要是他父親所托呢?”
彎彎繞繞的一番話直接繞懵了張魯,他一臉迷茫,還附和了一句,“對啊!”
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張魯雙手一拍,“那就剩下沈家聯合柳煙搞垮甄家,甄如玉不知情,回來才會繼續重用柳煙!”
沈佳人敲敲桌子,目光掃向幾人,“證據呢?”
許正陽哽了一下,“沒有,卷宗翻看起來,給人留下的印象就是奪位戰,畢竟最後的結果,是甄家垮台,沈家上位。”
“所以,關于柳煙、沈家的關系,甄家的垮台,你們所有的叙述都是臆想和猜測?”沈佳人語調平淡,眸光中卻滿是贊賞地看着許正陽,“你們的調查停留在柳煙這個層面為止,沈家作為青川的主理人,目前不是你們能動的。”
“那我們直接把柳煙抓回來審問不省事兒?”張魯一聽,既然到柳煙這個層面就行,那幹脆抓回來嘛!
李開捂住他的嘴,“哥啊,你想打草驚蛇?”
張魯反應過來,給了自己輕輕的一巴掌,“着急了着急了。”
許正陽則是點頭,表示明白,旋即想起了什麼,攔下了起身欲走的沈佳人,“司主,今天藥王谷的人到了甄氏。”
沈佳人腳步微頓,回頭,“所以?你小子想幹嘛?”
“是否要對藥王谷的人進行監控?”
沈佳人目光突然變得奇妙,聲音有些微的破碎,像是被口水嗆到了,“咳,你想盯着藥王谷?”
看許正陽還點了頭,沈佳人的手撫上下巴,從上至下掃視着他,“給個理由。”
許正陽的身闆微微挺直,聲音有些幹巴,“我懷疑藥王谷的目的不單純。”
絕對不是我自己的目的不單純。
沈佳人動作一頓,“你小子靠直覺讓我批準啊?!”
想起了什麼,沈佳人的目光陡然變得詭異,竟然同意了,“你想盯那就盯吧。”
“是。”許正陽恭敬的低頭,努力遮掩眸底湧起的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