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如玉坐在書房裡已經待了一個時辰，誰也不讓進。

柳煙守在書房外思緒翻飛，伏明珠離開的欣喜和對甄如玉的擔憂交織成複雜的情緒。

她願意為了甄如玉的事業盡心盡力，但是她不能容忍任何一絲威脅的存在。

如今伏明珠走的這般幹脆，反倒讓她有些迷惑，難道伏明珠真的不是獄神司的人？

那她之前總是見到伏明珠和許正陽走在一起？

柳煙想了想，被自己給蠢笑了，萬一人倆隻是情投意合呢？

是她草木皆兵了。

書房門開了，柳煙循聲望去，甄如玉一如往常，溫潤平和。

“書房收拾一下，我先走了。”他輕聲吩咐道，擡頭挺胸的樣子絲毫不見回來時的愠怒。

柳煙有些好奇，他想通了？

“如玉，藥王谷還會和我們合作嗎？”她問得小心翼翼的，要不是他和甄小仁談話被周允冬聽到，也不會有今天這事。

“會的。”甄如玉胸有成竹，伏明珠走之前的眼神曆曆在目，他相信，這次他再去藥王谷，一定會将伏明珠帶回來。

“阿煙。”他淡淡看着柳煙，聲音平靜不帶一絲波動，“我不計較這次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再給我惹事。”

柳煙愣了一瞬，他知道了？怎麼可能？

沒理會柳煙的怔愣，甄如玉離開了醫館，他要回去讓雙喜給他收拾行李。

敞開的書房門空洞地對着柳煙，就像甄如玉看着她時沒有情緒的雙眸。

起碼伏明珠到來之前，甄如玉偶爾會對她露出笑意。

她有些迷茫，這麼多年，明知道甄如玉不會喜歡她，她還在堅持什麼？

許久，她挪動有些僵硬的步伐進了書房。

兩盞茶靜靜地放在桌子上，伴着淡淡的花香。

其中一隻茶杯上印着薄薄的唇印，是清淺的紅色。

柳煙看着那隻茶盞，聞着空氣中的味道，倏然睜大了雙眼。

是她來了。

*

甄小仁這兩天在家沒敢出門，主要是害怕。

雖然人在甄家，但是身邊的東時一直給他盯着醫館那邊，有什麼動靜都會告訴他。

在得知伏明珠被帶走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完了。

當時可是他和他哥一起去的藥王谷，費了多大勁才見到藥王谷的管事，又是談了幾次才得到的合作考察機會他都清晰的記得。

如今因為伏明珠進了獄神司導緻合作可能失敗，他都不敢想他哥得多生氣。

聽到他哥回來的消息，他還有些納悶，這才下午，怎麼就回來了？

雖然心裡有些慌張，但他還是鼓起勇氣去了他哥的院子。

甄如玉剛交代好雙喜去給他收拾行李，轉過頭就看見了甄小仁。

沒有甄小仁預想中的冷面相對，甄如玉隻是溫和地笑了笑，“小仁怎麼不進來？”

“哥，我..”甄小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了看雙喜忙碌的樣子，“你是要出門嗎？”

“嗯，這次藥王谷挺生氣的，我親自去，希望能求得藥王谷原諒吧，否則的話，真不知要等多久了。”甄如玉歎氣，沒在甄小仁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緒。

“哥，對不起。”甄小仁滿面愧色，“都怪我在外面胡言亂語。”

“算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以後長點記性吧。”

“那哥，這次我跟你一起去嗎？”甄小仁小心問道，雖然他不想去。

“不必了，上次你和我一起去的時候你就不願意，這次我還敢叫你去？”甄如玉打趣道，對這個弟弟，他還是有幾分縱容的。

甄小仁嘿嘿一笑，确認了他哥真沒生他的氣，便歡快地走掉了。

雙喜今天做了蔥油面，配着小菜和甄如玉一起坐在小桌上吃着。

甄如玉給她講了今天醫館發生的事，語氣跌宕，沒有面對柳煙時的清冷，也沒有面對甄小仁時的溫和，此刻的他像是個人。

雙喜聽着他說，神情專注，重重點頭，“公子寬心，你的所作所為伏小姐都看在眼裡，她肯定會回來的。”

“這麼相信我？”上揚的疑問，甄如玉唇角勾起。

“當然。”雙喜肯定點頭，圓圓的臉上都是對甄如玉的信任。

*

“隊長，甄如玉出城了。”一大早的，張魯匆匆地來找許正陽，“他的車夫阿醜跟着的，兩人已經走了。”

許正陽聞言擡頭，看向張魯，隻思索一瞬，他便明白了，“是去藥王谷了。”

“他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昨天伏明珠他們剛走，今天他就追上去了？”張魯不明白，畢竟昨天伏玉蘭的樣子看上去非常生氣。

“他當然着急。”許正陽斂眸，掩住眼底的情緒。

她...應該不會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