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陽走了出來,指着地上那黑衣人道:“甄公子,我想這人,你們應該認得是誰吧?”
他帶着答案來問的,甄如玉都沒辦法說自己不認識,因為這人每日都在他的醫館,抓藥送藥,迎來送往。
正是阿福。
甄如玉聲音艱澀,眼中盡是不可置信:“怎麼會是阿福?”
身後跟着的柳煙也是面露震驚,驚呼一聲捂着紅唇,低眉看向阿福的眼神中滿是警告。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阿福有數。
“是啊。”許正陽盯着甄如玉,不放過他面上一點的神色變化,“甄公子真的不知道怎麼會是他?”
甄如玉面色冷凝搖了搖頭,難怪剛才明珠直接越過了他,沒有理會,恐怕現在心裡已經認定了就是他讓阿福去殺她的。
完了。
甄如玉的腦中隻有這兩個字,不管他後面有什麼如意算盤,都完了。
“既如此,那人我們就先帶回獄神司了。”許正陽揮揮手,身後的人直接壓着阿福走了。
他看着甄如玉,意味深長的一眼,随即和張魯離開了。
寂靜的空氣中隻留下張魯的一句:“這阿福也不知道能不能抗住獄神司的刑罰。”
甄如玉攥緊手心,雙眼盯着地面,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伏明珠從甄氏酒樓搬離了出來,重金買下了獄神司旁的一處院子。
這般行徑分明告訴外界,藥王谷與甄氏出現了間隙。
甄如玉在狩場回來之後又找了伏明珠幾次,每次都是春燕出來打發他。
“不好意思,我們小姐出門了。”
“我們小姐今日身體不适,不方便見客。”
後來更是直接,春燕明着告訴他:“對不起,我們小姐不想見你。”
甄如玉心急如焚,紀家那邊目前沒人聯系他,伏明珠這邊他要維持不住了。
獄神司刑房裡,幽暗又充斥着血腥味,阿福的嘴很嚴,愣是什麼都沒說。
許正陽也不着急,按照時間來看,葛丁應該快要進入青州了。
阿福可以再等一等。
伏明珠與甄氏合作出現問題這事有心人自然打聽得到,已經在來福客舍待了好幾個月的甄謙博坐不住了。
那人隻來找過他兩次,告訴他不能輕舉妄動,那現在呢?
反正現在合作都鬧掰了,他也不用管那人說什麼了吧?
他摩挲着下巴尋思着,既然不用管了,那就先拿柳煙開刀!
柳煙的住處他早就找人打聽清楚了,如今夜黑風高,去了正好。
此時的柳煙正在和周允冬在一起,周允冬安排的人刺殺失敗,阿福也被抓了起來,現在他們得好好商議一番,下一步該怎麼走。
兩人窩在床上正商量着,外間傳來了門栓落地的聲音。
周允冬表情一凝,起身藏了起來。
柳煙披了外衣,坐在床邊準備好了火折子靜靜等着人進來。
甄謙博腳步輕輕,房間裡烏漆嘛黑,隻有月光透過窗子帶來的一點光亮。
下一瞬,房間被燭火照亮,柳煙那張嬌媚的臉出現在燭火後面。
她眉頭輕挑,一點沒有見到甄謙博的意外和震驚,她嬌笑着掃了甄謙博一眼:“我當是哪個小賊,原來是你啊~”
尾音輕揚,如甄謙博記憶中的勾人嬌媚。
甄謙博冷笑一聲,坐在了桌子旁:“見到我了一點不怕,我可是來取你性命的!”
柳煙将燭台放在了床邊的椿凳上,滿不在意地說道:“好不容易跑出來的,想見我就直說,何必說這種打打殺殺的話,聽得人心裡怪害怕的~”
話是這麼說,柳煙的臉上可沒有一絲害怕的模樣。
甄謙博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面露不屑:“想見你?”
他踱步走到柳煙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擡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想殺了你倒是真的!”
隻是掐着,沒有用力。
現在的情形讓他感到愉悅,他的眼神中多了幾絲興奮:“你看,現在,隻要我輕輕一扭。”
他稍稍握緊了手,滿意地看到了柳煙輕皺的眉頭,“輕輕一扭,你的小命就斷了。”
柳煙的手輕撫上了甄謙博那雙粗糙的手,手下的觸感讓柳煙心中泛起了一陣惡心,臉上卻浮現出了一抹笑意:“别鬧了謙博,你根本就下不去手的。再說了,你沖我發什麼火?我知道你恨的其實是甄如玉,不如這樣,我們聯手,搞垮他怎麼樣?”
甄謙博一下甩開了她的手,嫌棄地在身上擦了擦,“我會相信你?當年要不是你和甄如玉聯手,我能落到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