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腦中隻有這一個念頭，吃了藥的甄謙博此刻力氣竟然大得出奇，獄神司的人又想活捉他，行動間不免保守了幾分，手中的刀都收着生怕不小心弄死他。

甄謙博匕首胡亂揮舞着，一旁的大塊頭也是憑着健碩的身子橫沖直撞。

突然，甄謙博的腿軟了一下，上半身朝着一小哥的刀就撞了上去，那人大驚，連忙後退，卻沒躲過。

甄謙博的脖子正撞在了那鋒利的刀刃之上。

鮮血噴湧，落了一地。

那小哥對這突然發生的一幕沒反應過來，有些驚慌地看向李開。

他真的沒有要對甄謙博動手的意思啊！

大塊頭看甄謙博倒在了地上，手下動作急了兩分，卻在下一刻一個踉跄撲向了身側的小哥。

“撲哧”，刀尖穿過胸口，從身後透出。

李開的臉色變了又變，兩人都死了。

門外站着的甄如玉兩人從陰影處走出，看着地上死透了的二人神色平靜。

“您下手還真是毫不留情。”李開直直盯着甄如玉的雙眼，試圖從中找出些什麼，可惜甄如玉雙眸黑沉，什麼都看不出來。

聽見李開的話，甄如玉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道：“您這話說的，他們兩個可是在拒捕的時候不小心死掉了，和我有什麼關系。”

李開盯着他，不說話。

甄如玉最後掃了眼甄謙博的屍體，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小仁母親死掉的原因了。

“這裡就交給李大人處理，我還有事，先走了。”甄如玉沒等李開的回複，徑直離開。

李開看着甄如玉的背影雙眸微眯，握着刀把的手緊了幾分。

“哥，你看！”一小哥指着地上的兩塊不起眼的小石子。

地上有石子沒什麼奇怪的，可是這座破廟他們已經在這裡守了好幾天，地面上是什麼情況早就記得一清二楚。

這突然出現的小石子，看上去很起眼了。

獄神司的人對視一眼，這還有什麼猜不出來的。

他們在前面和甄謙博對峙的時候，甄如玉在後面下了黑手，直接弄死了甄謙博和大塊頭。

“把屍體帶回去，我會把事情報給隊長的。”李開捏了捏眉心，守了這麼多天收回了兩具屍體，真是沒什麼大用了。

獄神司，許正陽對于甄謙博死了這個事情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之色。

那天甄如玉來找他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兒，原來真打的這個算盤。不過，甄謙博死了就死了，對他們又沒什麼影響。

離開破廟的甄如玉直接回了家，天快要亮了。

甄老爺子在吃早膳，對這個突然出現影響他食欲的兒子沒給什麼好臉色。

甄如玉卻是坐在了他的對面，接過丫鬟送上來的碗自己盛了碗熱粥，一口下肚，身子都暖和了些。

甄老爺子垂着眼睛，透過睫毛的縫隙睨着甄如玉，這個兒子少有地和他一起吃早膳，情況不對。

他不動聲色，等着甄如玉開口。

飯桌上就這麼安靜了下來，甄如玉吃完了飯，接過帕子擦幹淨了唇角，這才擡起眼看着甄老爺子。

甄老爺子早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緊盯着甄如玉，兩相對峙。

“呵。”甄如玉輕笑一聲，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北荒大獄逃出了個犯人，前些日子進了青州城。”

甄老爺子心頭一跳，桌下的手倏然握緊，是……謙兒回來了？！

不！不對！

如果真的是謙兒逃出來了，甄如玉怎麼可能這麼平靜？

他強壓下眸底的激動，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終于慢慢落回了原處，他肩膀都放松了下來。

“今早寅時中，獄神司在城北破廟裡，将那逃犯當場斬殺。”甄如玉慢悠悠地說出了這句話，好整以暇地看着甄老爺子故作淡定的模樣，“那逃犯……就是大哥呢~”

滿意地看到了甄老爺子鎮定的面容破碎，往日裡提到甄謙博滿是驕傲自豪的雙眼裡，此刻全是驚懼。

甄如玉挑眉，滿意極了。

“你！”甄老爺子氣極，拍桌而起，怒視甄如玉，“我知道你小時候，我多有虧待你們母子，但是你現在掌管甄氏全族，為何還要編造這種謊言，你真就恨你大哥到這個地步？！恨我到這個地步？！要編派他死了這種謊話來欺騙我？！”

他很久沒有情緒這麼激動了，都怪這個兔崽子，當年就應該直接掐死他，不應該聽夫人的話，放他去學什麼醫術。

那個該死的文行舟，怎麼就看上了這個兔崽子的資質，要不是當年他帶走了甄如玉，憑他們的手段怎麼會讓甄如玉成長起來！

悔啊！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