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黃生怕自己跟阿蒙分不到同個新入編的龍官小隊,于是決定走點關系——找龍九。
“這事吧......怎麼說呢,你得問龍五。”龍九吞吞吐吐。
“為什麼?!難道姓莫的兩兄妹又是五龍官的老熟人?”她一聽“龍五”,心頭那點小火苗“噌”地就蹿成了大火球。
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又是她?!怎麼哪兒都有她!莫家兄妹那陰毒手段,該不會也是她五龍官默許的‘磨練’吧?還是說她根本就不想......”
“慎言!”龍九難得的眉頭一擰嚴,及時截斷了姜黃即将出口的、可能惹下大禍的猜測。
他環顧四周,确認食堂裡無人注意他們這邊的談論,這才壓低聲音道:“老王委派的龍五統管新人考核與編隊,她自然要親曆親為。至于陳氏兄弟、莫家兄妹......嗐,他們牽扯的,比你這小丫頭想的深。我也不便透露更多。”
姜黃氣得無心進食,腮幫子卻跟塞滿了食物樣的鼓了起來,像隻護食炸毛的小獸。
其中關竅道理她不想懂,一想到如此好用的阿蒙可能被分去别的隊,從此天各一方,或者今後比試還是對手,她就渾身不自在。
也不知道阿蒙傷痊沒痊愈,沒她在旁邊罩着,這個憨貨,指不定哪天就讓人坑了或者自己主動掉坑裡了!
“我不管!九龍官,就幫幫忙嘛,你去跟五大人遞個話......”姜黃換上可憐巴巴的眼神,試圖學一學撒嬌那套。
龍九看着她生疏撒嬌這副模樣,堅定搖頭:“那女人,她最厭煩徇私。我若去說情,隻怕适得其反,讓你們倆分得更遠。”
姜黃傻眼了。好像也是,龍五跟龍九也不對付的樣子。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哎呀,好煩,難道真要聽天由命?
“不過......”龍九話鋒一轉,“老王此刻正在校場演武廳,你若真有‘膽識’,不妨......自己繞過龍五去問?”
自己去問王知之?姜黃頭皮一麻。
想起他的冰山臉,想起他的影子散發的“生人勿近”氣息,也不知道是隻有她能看見還是别的什麼,甚至想起他對她洗腦讓她自願留在淬火山的說詞,光是想想就讓人腿肚子打顫。
但為了跟小弟阿蒙一個隊......
她深吸一口氣,把“慫”字從腦門上硬生生摳下,咽回肚子裡,梗着脖子:“去就去!誰怕誰!”
說完,飯也不吃,轉身就朝演武廳方向大步流星地沖去,頗有一股壯士斷腕的悲壯。
“哎,”龍九看着她風風火火的背影,“糟蹋糧食!”摸起姜黃盤子裡的筍包蛋,“你不吃我吃。”
這小丫頭,莽是莽了點,重情重義這點,倒是難得。
演武廳内,氣氛肅殺。
十二名龍官守衛如石雕般伫立,裡面隐約傳來壓抑的咳嗽聲和王知之那冰冷、毫無起伏的問話:“還能打麼?”
姜黃在門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報——姜黃有事求見龍官長大人!”
“進。”
姜黃一路對十二名龍官守衛堆着笑,小心翼翼地探了個頭進去。
隻見王知之終于卸了披風,使着木雙劍,面沉如水的以一劍指着對手的咽喉。
龍三臉色蒼白地跪跌在地上,嘴角還有未幹的血迹,雙目緊閉,顯然被王知之打得是落花流水。
好霸氣的王知之啊。
“龍、龍官長大人......”姜黃想好的腹稿頓時煙消雲散,聲音細若蚊呐,自己聽着都心虛。
王知之目光如兩道冰冷的探針,瞬間鎖定在門口這個探頭探腦的身影上。
他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又松開:“有事?”
冰冷的視線讓姜黃後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下意識地找着王知之地面上的影子。
哦,今日影子在。
“有事進來說。”王知之收起雙劍,不再理會龍三。
姜黃硬着頭皮走進來,也不敢靠太近,離王知之遠遠的,因為緊張,聲音有點發飄:“禀、禀報龍官長大人!我......我是來......來問問......我和王立蒙......”
“你和他怎麼了?他欺負你?”因着她的聲音低,王知之向她走了兩步。
“不是不是!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姜黃猛地擺手否認,“就是......新龍官小隊的事......能不能把我和王立蒙分在同個隊裡?”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看着王知之手裡無意識挽的劍花,她也太蠢了!怎麼能直接一開口就提呢,不能迂回些?
王知之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看得姜黃心慌意亂。
他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問道:“你的傷如何了?”
“啊?”姜黃一愣,下意識摸了摸還隐隐作痛的傷口,“我......我還行!沒傷到根本!皮實得很!” 她趕緊強調自己的“皮實”,生怕王知之覺得她是個累贅,不配跟高貴的王家後人王立蒙成為隊友。
“嗯。”王知之淡淡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視線又掃過地上坐得毫無形象的龍三,語氣依舊冰冷,“看到了?這便是你不勤加操練的後果。若無同伴舍身相護,你此刻焉能完好無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