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對,關鍵就在這裡!
腳下生風,我一邊朝來時方向走,一邊飛快轉動大腦,處理剛獲得的信息。
首先,他結婚了,又這麼恩愛,這是否代表着,目标不是他?
反之,如果目标是他,無論他所言真實與否,我都獲得了一條關乎W的重要信息——她和我一樣,同是黑發黑眼黃皮膚的亞洲人。沃克在這一點上沒必要說謊。
當然,這也有可能隻是他的一面之詞——然而如果這種假設變為現實,那麼這無疑是個十分危險的信号:
我的私家偵探身份很可能已經暴露,他要麼是在試探,要麼是在混淆視聽。
用窮舉法列出如下四種可能性:
一,目标是他,他撒謊了。
這種情況應該可以說是最簡單,同時也是最危險的:他不僅知道妻子已經知悉自己出軌一事,還知道妻子找了個私家偵探來調查他。
除了試探,我想不出其它理由,能讓他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演這場戲。
二,目标是他,他沒撒謊。
他們的确很恩愛,沃克突然找上我尋求建議,也僅僅是出于個人意志,單純地想要為妻子買禮物、讨她歡心罷了。
恕我直言,這種情況的沃克最渣最可惡!都有老婆了還出軌,這算什麼?雖然我的肉|體碰了别人但我的心還愛你?精神沒出軌就不算出軌是吧?我呸!
三,目标不是他,他撒謊了。
如果目标不是他,他有什麼撒謊的必要?這種假設從根源上就不成立。
四,目标不是他,他沒撒謊。
這種情況也沒什麼好說的,那他就是完完全全的局外人,跟我的遊戲任務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直接不去讨論就好了。
再擡頭,通往餐廳那扇巨大的燕尾青雙開門終于又一次映入眼簾。
我幾乎要喜極而泣,快步走過去,一顆心這才落回肚子裡。
餐廳同樣處在一個90°角附近,右手邊是401,左手邊才是與它位于同一面牆的402。
真奇怪,我明明是從402的方向來的,剛才卻鬼使神差地直直朝前走,途徑401離開了。
終于能原路返回了。我感到自己始終緊繃的脊背微微放松,大腦也自動接上剛才斷掉的地方繼續往下思考。
W是亞洲人,這是非常有用的一條線索。
然而方才在餐廳中,六個人裡分明隻有我一個亞洲人,這說明什麼?
說明W一定喬裝打扮過了。
換句話說,誰都有可能是W,包括妖裡妖氣的萊特,以及一講起課來就沒完沒了的伊麗莎白。
當然,以上假設必須建立在沃克是目标的情況下。如果他不是,那就得全部推翻。
我煞費苦心推理一番,又兜兜轉轉回到了原點。
唉,算了,多想無益,我還是按照原計劃,密切關注沃克和萊特的動向吧。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些趁手的工具才行。
回到404房後,我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隻不大的行李箱(應該隻有20寸左右)拎過來,然後動手。
我知道有些皮革或塑料外殼的行李箱,它們的布制内膽是可以拆洗的,隻需拉開拉鍊即可。
但我幾乎要把它的每一個零件都拆下來了,也找不到任何類似于竊聽器的小玩意兒。
我丢開行李箱,深深吸進一口氣——
這下該怎麼辦?
一籌莫展之下,我往床上一倒,視線自然上移,對上天花闆。
那幾行字仍然無動于衷地浮在那兒,純黑冰冷。
所以我到底該怎麼完成任務?
精神一松懈,無盡的疲憊頓時一湧而上。
視野漸漸模糊,我閉上眼,如溺水般,放任意識沉沉墜入黑暗。
……
雪白的光線過篩般漏入視網膜。我不得不微微眯起眼,待緩過這一陣才完全睜開。
啊,估計是太累,所以不知不覺睡着了。
我睡了有多久?
“你,伸手,去把那燈接住。”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嚴厲,用不容置喙的口氣道。
我渾身一顫——
她是怎麼潛入我房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