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不明白他到底在矯情個什麼勁,直截了當地問:“你怎麼進的伊麗莎白房間?沒有用萬能房卡之類的麼?”
看樣子,我總算問了一個他能答得上來的問題——
柳白巳即答:“沒有哦。”
再多的,就不肯交代了,隻說跟異能無關,也不知道還藏着掖着什麼。
這小子,不會又在逗我玩吧?
但總不能拿槍再指他一次,到時候指不定還得心碎成什麼樣。
再說了,光舉槍不射擊,一兩次還好,一旦被他看出我沒有攻擊意圖,威懾力就會大打折扣。
所以我尋思着,讓他主動回答不行,那就玩海龜湯,我來提問,他隻需要點頭或搖頭,這總可以了吧?
我是這麼想的,也就這麼跟他說了,豈料柳白巳一聽我要跟他玩遊戲,興奮得雙眼放光,那兩條酒紅色亮帶藏都藏不住,跟條小狗似的圍着我左問右問。
“海龜湯是什麼?是要抓海龜來做湯的意思嗎?我早就想和你一起做飯了!能不能不要叫上沃克,不想喊他玩兒。”
給他誤打誤撞說對了,這遊戲的起源還真是一碗海龜湯。我忍不住笑話他:“你當這是鬥地主嗎?”
奇怪,海龜湯不是近幾年興起的遊戲嗎?怎麼看他的反應,像完全沒聽說過一樣。
雖然他問的這幾個問題已經初具海龜湯雛形了。
不過他還挺聰明,一了解了規則,就知道不能讓我無止境地問下去,所以和我約定好,隻能問五個問題!
一旦超過五個,他就不給反應了。
很好,想要挑戰一下我的智商嗎?我欣然接受挑戰。
首先我得明确自己的目标:
在五個問題之内,盡可能弄清楚柳白巳是怎麼在沒有使用萬能房卡、并且不驚動伊麗莎白的前提下,進入她房間“打招呼”後,全身而退。
雙方準備就緒,遊戲開始!
第一個問題,我問:“你是使用了某種工具或手段進入房間的嗎?”
既然沒用異能,我想試探他是不是撬鎖進去的。
但實際上我心裡不是很抱期望,因為撬鎖進去——聽上去也太簡單太低級了。
原以為柳白巳會很果斷地說“是”或“不是”,沒想到他抿着嘴,眼珠子轉了半圈,才很猶豫地點點頭。
這是什麼情況?
用就是用,沒用就是沒用,為什麼還要思考一下?
這其中一定有端倪。
第二個問題,我躊躇片刻,問:“伊麗莎白回房前,你就已經進過402了嗎?”
這個問題是想推算一下他進入案發現場的時間點。我當然知道他是在第三天以前就完成了這項任務,但具體是在哪一時間段呢?
除了用餐時間,伊麗莎白一定會離開房間,他還能趁着什麼時候進入402?
豈料這次柳白巳給我的反應更是奇怪——他先是搖搖頭,一對細眉都皺成倒八字,然後很為難地,又點點頭。
“你真的沒有把我在當猴耍嗎?”
我眉頭一定皺得能夾死蒼蠅了。
“真實情況就是這樣的嘛。”他很無辜地眨巴眨巴大眼睛。
第三個問題:那是在她回房之後進的?
柳白巳聽罷,邪魅一笑,說:“這是第三個問題了哦。”
而後故技重施,小雞啄米樣,點頭又搖頭——
神經病,他一定是在把我當猴耍!
出去以後一定要把他手機裡的霸總小說全删了,學學學,學得面相都變了。
我沉下臉,說:“不許撒謊。”
“冤枉啊!”
柳白巳又嫣然一笑,跟條水蛇一樣,手臂柔若無骨地纏上來,那股好聞的草木清香也跟着纏上來,緩緩萦繞在我周身。
“我才沒有撒謊呢,一直都沒有哦!”
又在撒嬌,心虛的時候尤甚。
我心道,那當然,你隻需要說一半咽一半就好了,但我要考慮的可就多了。
第四個問題:你是用同樣的方法離開房間的?
這回柳白巳很幹脆地搖了搖頭。
更奇怪了,那他到底怎麼出去的?還能怎麼另辟蹊徑?爬通風管道?
可是房間裡哪有通風管道?我記得浴室的通風系統做得很有水平,是隐藏在天花闆上的一塊石膏闆後面的,石膏闆側面留出一條僅有一臂寬的縫隙供水汽通過,還做了無主燈設計,兼顧通風與照明。
别說像柳白巳這樣體型正常的成年男性,就連侏儒也沒法通過。
除非是紙片人,我可沒開玩笑啊,得是正兒八經的紙片人,2D的,薄成一片紙,才有可能鑽過去。
最後一個問題了。
我的大腦激烈地轉動着。
問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