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沈言川從後面走近她,用手握住她的小臂,似乎是怕她摔倒,“老師,你去沙發上休息一下吧。”
顧昙聽着聽着,開始莫名地煩躁起來,“我沒有喝醉,現在我的意識很清醒,你去坐着休息一下,我馬上就過來。”
心裡有一股非要洗碗的執念,促使她走到了洗水池旁,卻後知後覺地發現髒碗都沒有拿過來。
顧昙今晚吃得太多了,胃裡開始翻江倒海,她很不舒服。
很讨厭現在這樣,一切都不受自己掌控的情況。
“沈言川,可不可以幫我拿一點醒酒藥,在客廳第二層抽屜,上次給宋染買的,應該還有一點。”
為什麼自己會喝醉,明明她隻喝了一杯多一點點。
疑問不斷在腦海裡徘徊。
很快,沈言川拿着一杯水和一闆藥片走到她的面前,“碗先放在那裡吧,我明天再收拾。”
臉上突然有一陣溫涼的觸感,顧昙睜開眼,發覺是沈言川在用指腹輕輕地蹭她的臉,“你的臉有點紅,快吃藥吧。”
顧昙接過水杯,聽見沈言川說:“應該不是酒精過敏吧,老師,你身上有沒有出紅疹?”
“沒有紅疹,也沒有癢。”
她好像,單純就是酒量差......
沈言川小聲地疑惑:“那為什麼會反應那麼大,好奇怪。”
随後,顧昙被扶着坐到沙發上,開始閉目走神。時間不知不覺地溜走,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發覺沈言川已經将桌上的殘局收拾好了,又拿了一杯水過來。
“頭疼嗎?”沈言川問她。
顧昙不太有力氣,隻能點點頭。看起來有點可憐。
“那該怎麼辦才好,我剛剛去百度查了,說隻能等酒精慢慢代謝掉。你胃痛嗎?”
顧昙又搖搖頭:“今晚吃得有點雜,胃稍微有點不舒服,不痛。”
“喝水吧,一次喝一點點,這樣子好像會好受一些。”沈言川看起來很焦慮,又過了一會兒,她說:“我去樓下超市看看有沒有蜂蜜,你等我一下。”
說着便要走,她走得很急,一陣風似的把門拍緊。客廳的燈在此刻變得刺眼,一陣莫名奇怪的委屈感湧上顧昙的心頭,突然很想哭。
她爬起來,按掉了燈的開關。黑暗将客廳吞沒,顧昙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這是她最熟悉的黑夜。
不管是最近的駕考,還是關于沈言川的事,都将顧昙弄得筋疲力盡。
門口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随後,門鎖發出機械的響聲——“門鎖已打開”。
“怎麼把燈關了?”
顧昙匆忙地擦掉了眼角的淚水,準備迎接頂光的照射。
她等了一秒、兩秒、五分鐘......久到顧昙自己都記不清了。
總之,沈言川沒有把燈打開。她從廚房走出來,将那杯蜂蜜水放在茶幾上,“老師,你心情不大好嗎?”
顧昙沒有說話,黑暗将她的所有表情都僞裝起來,但她不敢開口,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是不成調的哭腔。
她隻是沉默地搖搖頭。
忽然,胃裡一陣反酸,口水開始在口腔裡蓄積,顧昙知道這是要嘔吐的前兆。她狼狽地跑向廁所,将今晚吃的東西盡數吐了出來。喉嚨被胃酸侵蝕着,灼熱的疼痛讓顧昙清醒了許多。
沈言川站在廁所門外,靜靜地看着她。
顧昙站起身,漱了漱口:“不早了,你去洗澡睡覺吧,我已經沒事了。”
“那你怎麼辦,一個人可以洗漱嗎?”
“沒事,我又沒有喝很多酒,很快就好了。你先洗吧,我再緩一緩。”
“那好吧,我先去洗澡。”
浴室裡的水聲稀稀落落,随着時間的流逝,頭痛終于緩解了一些。顧昙躺在沙發上,心想,她真的不應該擅自嘗試新的事物。
水聲逐漸停下來了,客廳裡還是暗着的,沈言川沉默地走進自己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