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瘋子顯然不打算一擊斃命,她先是一拳打在了你的小腹上,如此柔軟且脆弱的部位遭遇緻命一擊,你痛得渾身抽搐,隻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隐隐發顫。
瘋子喜歡獵物垂死時奄奄一息的模樣,看着你痛得眼含淚光,她放聲大笑,然後舉起刀劃破了你的手背。
鑽心的疼痛令你連尖叫的力氣都喪失殆盡,而瘋子則意猶未盡地在你細嫩光潔的胳膊上制造出更多鮮血淋漓的傷口,不一會功夫,你的右臂便已是千瘡百孔、慘不忍睹,源源不斷的鮮血染紅了你的襯衣。
“該送你上路了。”
她收起匕首舔舐着刀刃上黏膩的鮮血,而此刻你的右臂已找不到一塊尚且完好的皮肉,有些傷口甚至深得見到了白骨。
你到底做了什麼?要遭受這無妄之災?
為什麼,一個與你素不相識之人卻要如此殘忍地虐殺你?
在恐懼與疼痛的雙重折磨之下,你的求生欲望也在慢慢消散,可是左手無意中觸及的冰冷硬物讓你再次升起了生還的希望。
那是花瓶的碎片。
那個瘋女人仍在慢條斯理地舔舐着匕首,未發現你将花瓶碎片緊緊捏在手中,即使鋒利的邊緣割破了你的手指,你也不敢有絲毫松懈。
這是你最後一線生機。
瘋女人心滿意足地笑了笑,她再次捏着匕首在你的心口處摩挲,這一次,她要将你送進地獄。
“從這裡插進去,會很漂亮的,嘻嘻。”
她垂下頭親吻你胸口裸露的肌膚,可是從脖頸處傳來的疼痛令她的笑容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地摸向那疼痛之處,滿手黏膩的鮮血讓她毛骨悚然。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她被奄奄一息的你用花瓶碎片劃破了大動脈。
“混蛋!混蛋!”
攻防反轉,瘋女人也畏懼死亡,驚慌失措之下她居然摔落了匕首,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你強撐着最後一口氣抓起那把匕首。
對生命的渴望,對死亡的畏懼讓你無暇顧及你接下來會面臨的法律審判,看着瘋女人那扭曲醜陋的面孔,一股恨意直湧心頭淹沒了你僅剩的理智,想起你剛才所遭受的非人折磨,你的腦海中便隻剩下一個念頭:
“殺了她!”
你尖叫着胡亂揮舞着匕首,宛如一隻發狂的母獅,瘋女人避之不及胡亂躲閃,最終自食惡果——
她被自己的兇器插進了小腹。
這下,換成她必死無疑。
她那高挑的身體如一灘爛泥倒在了地闆上,她抽搐了幾下,然後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她的死亡逐漸喚醒了你沉睡的理智,看着她那死氣沉沉的屍體,看着自己那血肉模糊的手掌,恐懼再次席卷了你的心間。
你殺人了,等待你的會是牢獄之災嗎?
這個國家的法律雖有“正當防衛”的概念,但是在這個刑偵技術極其落後的時代,在沒有監控與目擊證人的情況下,你要如何證明自己是正當防衛而非鬥毆兇殺?
“咦,怎麼鎖住了?裡邊有人嗎?”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女人不滿的斥責聲再度響起:
“你快點打開,我很着急。”
門外的喧鬧讓你陷入了極緻的混亂與戰栗之中,你知道自己應該主動“投案自首”,等待法律的審判還你清白,可是你不敢想象門外之人看見這血淋淋的案發現場後會是怎樣的反應,他們會尖叫着斥罵你是個可怕的殺人犯,然後急不可耐地報警嗎?
你會被冰冷的手铐铐住,等待你的是黑暗陰森的審訊室和永無止境的盤問!
不,不能這樣!
開鎖的聲音被無限地放大,如沉重的鐘聲震痛了你的耳膜,你哆哆嗦嗦地看向那扇灰色的窗戶,那是通往自由的大門。
你拖着殘破不堪的身體踉踉跄跄地走向窗戶,用尚且能活動的左手拼盡全力推開,爬出了這個人間地獄。
室外夜色深沉,凄冷的北風呼嘯着灌入你的肺腔,使沸騰的血液凍結成冰,天幕上高懸着一彎枯瘦蒼茫的月亮,她正冷漠地注視着你的一舉一動。
月光之下,一切罪惡無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