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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正線篇·黑白是他的靈魂(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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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看起來比你更要委屈。

溫潤的笑意、愛憐的柔情、此刻蕩然無存,唯有失望、疲憊、怨怼,如湖面上的漣漪,一圈又一圈地擴散開來,逐漸占據了這張四月芳菲般的美麗面孔。

你知道貝拉并非霸道強勢的上位者,她不會高高在上、盛氣淩人地指責你,那看似莫名其妙的怒火也是為你感到不甘而爆發,她是一心一意地為你着想,可是她那黯淡的眼神、哀傷的語氣還是令你心碎痛苦。

“你不該這樣的。”貝拉搖頭歎息道:“你是個非常優秀的女孩,你的才華見識不輸于貴族小姐,但你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愛情至上者。”

“迷戀羅納德,我能理解,畢竟你年輕氣盛,一時迷茫,怎能抵禦住他那光芒四射的魅力?”

“可是加特呢?他木讷呆闆也就罷了,他生病住院你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他那麼久,換來的是什麼?是他不告而别你們就此形同陌路。”

“你一次次被拒絕,你一次次被辜負,可你那顆活力四射、鬥志昂揚的心永遠視愛情為最高信仰,現在你愛上了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你對他一無所知接觸甚少,卻要逼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讨得他歡心?”

“羅南,告訴我,你不該是這樣的,你是堅韌不屈的臘梅,不是柔弱谄媚的菟絲花。”

......

你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之中。

你無暇思考早已被抹去記憶的貝拉為何又想起了加特,明明前不久貝拉與加特在喬治納大學裡擦肩而過時,貝拉的表情是陌生且平和的,仿佛他們素未相識。你現在心亂如麻,千言萬語如鲠在喉,你不知道該如何向貝拉解釋,你真的不是目光短淺的“戀愛腦。”

除了加特,你從未對任何人産生過愛情,與加特的兩情相悅也是因為對方是值得托付終生的良人,你對加特溫柔,加特就以千萬倍的愛與真情來回報你,他尚在人間時他願無怨無悔地守護你,他與世長逝後他的遺産也會保你下半生衣食無憂。

可是呢?加特的告白卻以被殘忍剝奪記憶為代價,你與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參與的一場又一場的愛情遊戲不過是以回家為最終夙願,你遲早有一天會離開這個虛拟的世界,回到那個高樓林立的現代社會!

你也會再一次失去貝拉,不,是永遠地失去貝拉!

雖然系統早已告誡過你,《真理之下》中的一切人物不過是一串冷冰冰的代碼,切勿用情太深,可是這些年的風風雨雨,笑顔真情,一張張鮮活的面孔,一串串溫馨的回憶,誰會無動于衷?誰會鐵石心腸?

你想回家,可是你怎會舍得與你情同姐妹的貝拉?

你用黯然神傷的沉默回答着貝拉的滿腔幽怨,你曾以為你與貝拉之間雖然橫跨着一道由階級和時代組建的深遠鴻溝,但你們的友誼卻在那道鴻溝上架起了一道固若金湯的橋梁;你曾以為那座橋梁是堅不可摧的,可如今不解與懷疑卻讓它搖搖欲墜甚至岌岌可危。你們是兩個世界的女孩,貝拉不懂你的苦衷心事,而你又有口難言……

你的憂愁與抑郁最終化為晶瑩剔透的淚水,熄滅了貝拉的火焰,對你疼愛備至的姐姐看見你這副委屈巴巴的可憐模樣,頓時就心軟得一塌糊塗。

“抱歉,親愛的,我的話太過分了。”貝拉小心翼翼地拭去你的眼淚,将你抱在懷中安慰,言語中滿是憐惜悲憫:“我隻是在心疼你,那些男人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他們不值得你付出。”

“愛情誠可貴,但并非是最珍貴的。”

你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這場不大不小的風波最終以你的破涕而笑為終結,然而這隻是表面上的和解,沒人知道你的内心有多麼痛苦且掙紮,你依偎在貝拉的懷裡,徹夜無眠。

前路漫漫,茫茫無期。

***

你記得很久很久以前,你讀過一本網絡小說,故事中的女主角和你一樣穿越到異世界,但不同的是,那位女主角擁有羨煞旁人的超能力,她可以自由自在地穿梭于兩個世界中,既能享受現代社會的繁榮文明,又能體驗異世界的光陸怪離;既能承歡于父母膝下,又能與愛人相濡以沫。

但于你而言,這是不可能的,你隻能二者擇其一,要麼任務失敗留在這個世界,要麼任務成功重返文明社會。

系統已查明了貝拉恢複記憶的原因——程序紊亂,而且,僅有她一人恢複了記憶,并且隻是恢複了關于加特的記憶,對于她童年時那位慈母般的瑪格麗特,她仍是一無所知。

“所以,玩家,你應該早點完成任務。”系統那公事公辦的冰冷聲音再次響起,在你沉鈍的腦海裡敲響了警鐘。

“你畢竟不屬于這個世界,你是文明社會的碩果。”

是啊,燈紅酒綠的舞廳怎麼比得上歡聲笑語的遊樂園?一成不變的戲劇怎麼比得上精彩紛呈的電影?習慣了高科技帶來的便利後,又怎會容忍工業文明嶄露頭角時的落後遲鈍?

在幸福美滿的家庭中長大的你是父母的唯一孩子,你是被父親高高舉起的公主,是被母親捧在掌心的明珠,你是他們唯一的念想與希望,你在兒時立下的帶他們遨遊世界的壯志豪言并非戲語,你怎麼可能忍心割舍掉那血濃于水的親情?

所以,擦幹眼淚,繼續前行,即使你不愛薩菲爾,但你必須要費盡心思地俘獲他的愛情。

***

用美妙歌聲博取薩菲歡心的計劃以失敗告終,就算貝拉同意教你唱歌,但這種手段實在是幼稚可笑——

你又不是供人賞玩的黃鹂夜莺!

所以,你隻能故技重施,頂着真相小姐戲谑的眼神,向薩菲爾發出約會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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