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衡虛握了一下自己的手,确實不夠有力,左峥權的手寬厚有勁,攤在那就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性感,肯定是所有alpha都想要嫁接的夢中情手,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能不能自覺長成那樣。
萬書和覃近禮聊得投機,錢方甯的嘴也會忙裡抽空附和兩句,談到今天兩個組的行程安排,萬書說:“我們下午沒有外出安排,你們呢?”
覃近禮看了眼左峥權道:“我們打算去跑53号路線,試試新裝備。”
萬書用筷子朝桌子中央一指,覃近禮搖頭:“新裝備诶,必須搞個大家夥。”
萬書和錢方甯被釣得躍躍欲試。
覃近禮慫恿:“怎麼樣?喊上你們組的,我們一起去。”
兩人同時轉頭盯着李先衡,像是在詢問家長意見的小孩。
李先衡點頭同意:“可以,先和星照商量一下,不想去的可以自由活動,但要彙報行程。”
覃近禮問:“你嘞?”
“我不感興趣,我會在酒店開項目會以及提交我們組的第一周彙報。”
覃近禮不可思議地瞪着他,他以為李先衡是會替組員趕彙報的那種副組長,嫉妒地看向對方的兩個組員:“你們命真好!”
被嫉妒的萬書和錢方甯但笑不語,呵呵,在李先衡手下讨生活五年了,他們全班都養成了今日事今日畢的好習慣,什麼deadline,什麼臨時抱佛腳,不存在的。
按慣例,每個組都會根據每期研學營的研學地點選擇一個相關課題,每人每周都要圍繞自己負責的研究部分交規定字數的實驗彙報,記錄、總結、反思,不拘格式。如果這項研究不出問題,老師們一般隻看組長與副組長的,對于組員來說,這是一份寫了浪費時間、不寫沒法交差的作業。
猶記得當年初二,大家漸漸變成了老油條,第一次沒收齊這份作業的李先衡,默默地坐在電腦前,情緒失控爆發了信息素。
據前線幸存者萬書和錢方甯災後回憶,當時聖光普照,還看到了一扇門,也不知道是天堂的階梯還是地獄的鬼門。
反正自那以後,他們倆就成了幫助李先衡催作業的忠實狗腿子。
發生一次意外後,李先衡不再無腦信任他的同學們,開啟了李氏的專制統治時代。
隻要是在他職權範圍内的,從研學作業延伸到所有班級作業和項目作業,随機抽查,不聽狡辯,哪怕抽到了生病交不上作業的,也要跑上對方宿舍看看是不是真的。
随着大家日複一日地委曲求全,李先衡重拾對同學的信任,現在不那麼喪心病狂了,但他積威已久,他們都被調好了。
“有的副組長怎麼就那麼冷漠無情啊!”不知真相的覃近禮意有所指。
“交不上就退組。”左峥權冷漠無情地表示。
李先衡笑了笑,問他:“你下午要和他們一起去嗎?”
覃近禮惡向膽邊生,搶話道:“去什麼去,腿都斷了還去!”
說完就拔腿朝萬書座位邊跑,裝作很忙的樣子,要跟他倆交換聯絡方式。
左峥權看向李先衡,抿了下唇:“那我就不去了,我行動不便,不給他們掃興。”
李先衡轉頭拿紙擦嘴:“那你一個人留在酒店?”
“嗯,我寫作業。”左峥權點頭。
李先衡看他乖乖點頭的樣子,忍不住調侃:“腿都斷了還要寫作業。”
左峥權頗為苦惱地看着腿,語氣惋惜:“可惜不是手斷了。”
“呸呸呸。”李先衡可聽不得,畢竟這斷腿有他陰差陽錯貢獻的一份力,他不想再出這種事,“避谶!”
左峥權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那我身殘志堅。”
李先衡認真祝願:“時來運轉,馬上就好!”
“謝謝你。而且,”左峥權将目光從李先衡臉上移開,“我也不是一個人在酒店。”
李先衡想到外面那些人,瞬間反應過來:“對,你留兩個保镖在房裡好照應。”
左峥權淡淡道:“哦。”
說完提起玻璃壺,哐哐哐地往杯子裡倒飲料。
辰光正好眠,山與海都蓋着白色的鵝絨被午睡。
覃近禮在某人的眼神威脅下灌完滿杯熱紅酒,捂着肚子和萬書他們約好下午兩點半碰頭。
“再見。”左峥權的輪椅轉了個彎,離李先衡更近了。
“再見。”
李先衡目送他離開,感覺又聞到了梨花香。
那陣香繞着他轉了一圈後離開,仿佛也在與他道别。
李先衡經曆過,當他長時間聽到某種牽動人心的聲音,即使後來聲音停止,仍會産生一段時間的幻聽,心理學稱這種現象為聽覺後像。
這個上午,他多次感應到了左峥權的信息素,他是不是出現了新的感覺後像?
剛剛,他真的聞到梨花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