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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潺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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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意挑了其中最小最活潑的一尾。

“客官好眼力!”魚販笑道,“這鯉魚最好養活,給點食就蹭蹭長。”

蕭淩恒接過裝魚的木桶,心想若是任久言不喜歡,大不了養大了炖了喝湯。可萬一任久言想養着玩呢?他總覺得這尾小鯉魚,那人一定喜歡。

回到山莊後,任久言果然一眼就相中了那尾小鯉魚。它在一衆名貴魚種中顯得格外普通,小家夥在木桶裡橫沖直撞,魚鳍都蹭歪了也不在意。

可正是因為這份普通,讓任久言覺得輕松,不用像龍魚那樣被精心供着,不必似錦鯉被品頭論足,就做條最尋常的魚,想怎麼遊就怎麼遊。

任久言伸出手輕點水面,小鯉魚立刻湊過來啄了啄,又飛快地遊開,在水桶裡轉着圈撒歡。

這魚也不怕人,總愛湊到水面吐個泡泡,任久言看着小魚,嘴角挂起許久未見的輕松笑意。

“這麼喜歡?”蕭淩恒蹲下身,将木桶裡的幾條魚一起倒進了池塘中。

任久言輕輕“嗯”了一聲,目光追随着那條灰撲撲的小魚:“你看它,多自在。”

他自己總活在别人的注視裡,做什麼都身不由己。但小鯉魚不一樣,它不懂什麼叫優雅從容,隻知道甩着尾巴肆意遊動,哪怕撞得東倒西歪也不減半分活力。這股不管不顧生長的勁兒,正是他任久言沒有的。

小鯉魚不需要一直緊繃,就那麼舒展着,用最普通的模樣,活出了任久言不敢奢望的肆意。

不到兩天的功夫,楚世安就把潺州相關的所有文書檔案都整理齊全,派人送到了山莊。

這些資料堆了滿滿一桌子,從知州到縣丞的履曆背景,曆年田畝登記的底冊,還有永明十年到永隆三年這二十多年間的出生人口記錄,甚至連周邊幾個州的戶籍變動數據都一并找來了。

既然要查,朝廷暫且不說,總得先把潺州官員的罪名坐實了,以此作為缺口方可往上滲透。

任久言對着這海一樣的文書,思路異常明确,“按十五至四十歲的丁口來算,永明十年到永隆三年間的出生人口,和現在登記在冊的數目差了整整五萬五千人,而周圍三州記錄的外來人口加起來還不到兩萬,這還不算獨獨潺州的流失的。”

說罷,他眼神示意了一下案上的田畝賬冊:“這田畝賬冊記錄的倒是漂亮,并未有任何不妥,可這潺州的農耕土地大多為梯田,正常情況下每戶的土地應當分配在同一層,可你們看,”

他指着田畝分配賬冊的一處:“這三十六戶的土地東一塊西一塊,有的在第三級,有的在第七級,同一個農戶從最下層爬到最上層,少說也得小半個時辰。這樣分配,還怎麼耕種?”

蕭淩恒聞言點了點頭:“這不就是現成的證據。”他指尖點了點知州履曆,嘴角噙着若有若無的笑,“這位李大人,永隆八年調任潺州,時間卡得可真準,正好是丁口開始銳減的時候。”

他歪了歪頭,手掌拍在名冊上,嘴角一咧繼續說:“楚大人,可以請人來聊聊了。”

楚世安點頭:“拿人容易,不過我給二位提個醒,”他眯起眼睛,“你們知道潺州是什麼地方嗎?”

任久看了一眼蕭淩恒,蕭淩恒挑挑眉嘴角往下一撇,做了個不以為然的表情:“谷太師的老家嘛。”

“三師之首,三獨坐,萬一跟他老人家有關……”楚世安說,“敢查?”

蕭淩恒嗤笑一聲:“這三獨坐裡怕是有兩坐都沾了邊,不查?不查能行嗎?”

他擡了擡下巴示意桌上的密旨,“陛下可等着咱們回話呢。”

他調笑着懶洋洋的往座位上一坐,“不過我着實好奇,這位李大人嘴裡會先吐出哪位大人的名号來。”

“人我這就去拿。”楚世安起身整了整衣袖,“不過,你審的時候我得一起。”

蕭淩恒眉梢一挑,點點頭:“當然,審訊手段還是得多跟楚兄讨教。”他露出個戲谑的神情,“楚大人這是不放心?”

楚世安看他一眼,沒有回答,正了正腰間的配劍,“四日後辰時,天督府左司衙門。”

說罷,他便轉身朝門口走去。

任久言起身相送,蕭淩恒大步跟上攬着楚世安的肩膀将人送出了山莊。

蕭淩恒回房後關上房門,轉身倚在門框上,嘴角還挂着方才的戲谑笑意:“這楚兄,倒是比咱們還上心。”

任久言坐在椅子上,“他是怕你一時沖動,把案子捅破了天。”

“我像是那麼沒分寸的人?”蕭淩恒三兩步走回案前,手指敲了敲那份知州履曆:“久言,你怎麼看?”

“地方官虛報政績不稀奇,但能瞞過層層核查...”任久言擡眼看向蕭淩恒,“那必定有人行方便。”

“沒錯,但戶部司可不夠,”蕭淩恒嗤笑一聲,“别說一司主事,哪怕是戶部吏部兩部侍郎也兜不住這麼大的窟窿。”

“但能當橋梁。”任久言說,“上頭有人要安插黨羽,下頭有人想讨好獻媚,一司主事這樣的角色最合适牽線搭橋。”

“這整個六部裡那些不上不下的…”蕭淩恒突然俯身撐住桌沿:“久言覺得是哪個主事?”

“比如剛升遷的度支司主事栾以逞栾大人,或是等着外放的吏部員外郎江鳴岐江大人。”任久言說,“這些人既有實權又缺根基,最容易被拿捏。”

“江大人之前在張權威案時倒是短暫接觸過…”蕭淩恒直起身,眯起眼睛沉吟片刻,“明日我先去查度支司,去年嚴振江和謝世滄落馬後漕運改制,度支司經手過潺州的稅銀。”

任久言看着男人的側臉,忽然道:“如果真的查出些什麼,也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蕭淩恒轉過身,在任久言面前單膝跪下,輕輕的揉了揉對方的耳垂,“我明白,我隻負責把網撕開個口子,剩下的...”

他放緩了語氣,“看陛下接下來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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