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說誰?
金發的特征太明顯了,一瞬間好像呼吸都被剝奪,朝陽真紀頭皮炸開,渾身發冷,如墜冰窟。她僵硬地轉頭去看四周,絕望地發現在場二十四個人中,隻有她一人有一頭燦金色的頭發。
——
日野雅史醒來後發現自己就着曲起的腿睡了過去。
他放下壓得發麻的腿,邊揉邊驚歎自己的腿居然沒有從椅子上滑下去。
他已經習慣了在這個時候被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驚醒,沒有太在意。站起來舒展四肢,伸了個懶腰後,他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天都快亮了,他一看表,發現快五點了,距離上學還有一段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
他沒有睡意,不打算再睡個回籠覺,準備對自己好一點,洗漱完後按冰箱裡的剩菜給自己做個早飯。
他已經把那面看不慣的鏡子用布遮上了,既不得罪房東也不用再面對自己的臉。
吐出口中的漱口水後,他猛地掀開那張布,難得地對鏡盯着那張臉。
真的有點像哎。他驚訝地發現。
打開冰箱,日野雅史細細點了一遍,記下缺的食材,計劃晚上再去超市補上。
“沒有吐司了……還有一些昨晚的飯,今天早上可以吃米飯。”他喃喃自語。
他拿出食材,按每日需要攝入的糖和鹽分配好量,依照比例調好味增,給自己煎太陽蛋時還差點讓油濺到手上。
手忙腳地搞定好一切,把盤盤碗碗端上桌,他拿去筷子對隻有他一人的飯桌說了聲“我開動了”。
吃的時候他的腦子也不閑着,總會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說夢和現實并不全然相似。他直到發現芙蘭特和原身長得有點像之前,一直以為原身的行為說好聽點叫憐香惜玉英雄救美,說難聽點就是色欲熏心被美色所惑。
而且他當初也沒這麼關注他們,幾個畫面都是夢境再加工出來的,充滿了想象的水分。
芙蘭特的确長得不錯,她被挑出來進行相關訓練後,據說在honey trap方面大有建樹,雖然不像貝爾摩德一樣會易容,但在氣質拿捏上算一把好手,在情報組混到了代号。
那瓶行走的香水自此賴上了繼承了日野雅史這具身體的自己,尤其在自己得到代号後。
日野雅史對她避之不及,又不好太過招眼。不僅是因為她的香水味,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在人心這方面玩不過她,如果這是自己理想型那他甯願單身一輩子。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美貌,那就是别的什麼。日野雅史想到他們有些相似的臉,也許原身有個長得更像的姐妹之類的親戚吧。
想到自己可能還有血緣上的親屬,他開始對着一桌子菜發愣。
朝陽真紀沒有親人接觸野慣了,不代表日野雅史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哪怕這對他有利,他也不能這麼武斷,總不能真的把認識以前的日野雅史的人全部清理掉。
可是如果日野雅史真的有親人在世的話,他們為什麼不來找他,任由他消失了七年?
不管怎樣他都要提前做好準備,日野雅史暗自下定決心。
吃完早飯還有一段時間,檢讨昨天晚上已經補完了,今天的前期評定考試他也足夠自信能過,不需要複習。
日野雅史抽出手機,開始駭入戶籍科查找日野雅史家人的信息。
他了解到日野雅史的母親離婚後與他的父親和妹妹分居在不同城市,他的母親在他十八歲剛從研究所出來的時候就因為車禍去世了。難怪從來沒人找上來過。
日野雅史随的是母親的姓氏,他父親的姓是采女。那這具身體最開始用的名字其實是采女雅史。
已死的母親不會對他造成影響,日野雅史的注意放在他素未謀面的父親和妹妹上。
他盯着妹妹采女蓮的照片良久,覺得越看越眼熟。
那張證件照再瘦一點,氣色再糟糕一點,臉色再難看一點……這不就是他昨天在月台上看見的女鬼嘛。
世界真小啊。日野雅史幹巴巴地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