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野和他妹妹分開了這麼多年,又是那樣的性格,他們擔心也挺正常。”話是這麼說,諸伏景光還是和降谷零坐在一起,遠離門口的兩個人。
“他們擔心又有什麼用,瞎着急。”降谷零搖了搖頭。
去了便利店回來的伊達航提着一大袋便當,“松田,日野妹妹她醒了嗎?”
“噓——”萩原研二向伊達航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安靜下來聽。
病房的房門并不怎麼隔音,周遭一安靜就能隐隐約約聽到裡面的聲音。
“我把荊棘當作鋪滿鮮花的原野,人間便再沒有什麼能将我折磨……”
“怎麼念起詩來了啊。”
“說起來給采女小姐念這種詩真的好嗎?”萩原研二心有憂慮。
嘗試去調查日野雅史的不隻有松田陣平,為了避免官方資料先入為主,他查采女蓮那件案子前事先見過她一面。
日野雅史都能看出來的東西,心思秀敏的萩原研二自然也看得出來。他沒打算告訴松田陣平,覺得自己不應該做個嚼舌根的人,這種事情也不好拿出去宣揚。
“你對我念的詩有意見?”耳邊響起了日野雅史陰恻恻的聲音。
萩原研二被吓了一跳,擡頭從病房的隔窗中瞧見日野雅史的臉。
日野雅史打開門出來透口氣,就見這群人叽叽喳喳地圍在病房門口,“你們來做什麼?”
“醫院的病号餐不好吃吧,給你們帶了便當。”伊達航豪爽地提起手上的塑料袋。
“謝謝班長。”日野雅史接過便當。
“日野,我們剛挨完教官的訓就趕過來了,夠義氣吧。”
“教官發了好大一通火呢,把研二和諸伏罵的狗血淋頭,所有人都要再寫一份檢讨加掃一星期澡堂。”
“真可憐啊。”日野雅史面上同情,實則幸災樂禍地用力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
然後他就發現面前三人的表情有點微妙。
“為什麼你會覺得檢讨和澡堂沒有你的份?”松田陣平證實了他心中不妙的預感。
“為什麼會有我的份?”日野雅史迷惑發言。
“我想我剛才說的是所有人?”萩原研二在“所有人”強調地加重了音。
“等等,我明明請假了的,遊泳大會也沒缺席啊,這不合規矩,鬼佬這是在遷怒!”
“大度一點,好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最後是伊達航打圓場。
日野雅史心裡罵罵咧咧,誰和你們是好兄弟啊。
算了算了,你在決定和他們做朋友的時候就應該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了。他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幾秒後他心情平複下來,接受了這樣的現實,甚至還能平靜地問出:“檢讨要寫多少字?”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對視一眼,謹慎後退一步。
“一萬字。”
坐在遠處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看到這邊一片雞飛蛋打,不由得慶幸起自己沒接下這個苦活。
“真有活力啊。”
日野雅史心中其實還保留有幾分理智。
他睡之前,也就是采女蓮還昏迷着的時候,和芙蘭特聯系過,也許這就是他的夢這麼晦氣的原因。
據芙蘭特所稱,這次綁架不是她的手筆,她更多是順其自然,放任發展,最多如郵件所說給他準備了一份驚喜,試圖讨個人情。
當然,這隻是她單方面的言辭。
很快他就明白了芙蘭特所說的驚喜是什麼。
諸伏景光報警後,采女正章理所當然地坐上了過來的警車,然後在路上發生了車禍。開車的警員當場死亡,采女正章也成了植物人,送入急救車後據醫生所說大概率是醒不過來了。
采女家人丁稀薄,日野雅史就成了采女蓮成年以前唯一的監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