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野警官稍安勿躁，再坐一會吧。”

日野雅史被她的操作搞得摸不着頭腦。

他靜下心來，開始研究那份菜單。這本菜單大概一指厚度，上面是各種美食的圖片，一翻開 就正面怼臉。

頭盤選西班牙蒜茸蝦，湯選奶油蘑菇湯，然後勾選了生蔬沙拉，紅酒雪花牛排和煙熏三文魚。

一直進行到這裡都很順利，直到翻到甜品專區，日野雅史盯着各種以面粉黃油牛奶制成的糕點，犯了難。

要點什麼呢？

他的手指敲在硬質的紙闆上，剮蹭間發出輕響。

“日野警官。”芙蘭特突然揚聲打斷了他無謂的思考。

敲擊的手指一停，日野雅史擡頭看了她一眼，覺得她今天的行為每一條挑出來都很怪。

“怎麼了？”

“隻是突然想到，日野警官入職也有一個月了，我還沒送過你入職禮物呢。”芙蘭特對他一笑，

這笑意不達眼底，隻是虛浮的皮笑肉不笑。日野雅史沒當回事，芙蘭特的假笑他見多了。

“看窗外，日野警官。”

“沒什麼時間好好準備，你就将就一下吧。”

日野雅史無所謂地轉頭看去，他也不覺得芙蘭特會真的給他什麼正常的禮物。

芙蘭特沒有給出很多信息，他不知道對方要他看什麼，視線無意識地亂轉。

看什麼？

是結伴飛過去的幾支小麻雀，是底下請來地下偶像開業酬賓的儀式，還是隔壁正在交通管制的那條街？

“三、二、一。”芙蘭特輕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日野雅史眼也不眨地盯着窗外。

交通管制那條街上的某棟高層公寓樓，突然爆發出一瞬亮眼的光芒。

爆炸聲越過一公裡的距離，被旋轉餐廳的隔音玻璃全部擋在外面，無法進入他們的耳朵。

光芒再亮，也是在一公裡之外，還隻有短短一瞬，在這樣居高臨下的視角下并不顯得刺眼。

芙蘭特在亮起的一瞬給他配了個音，“砰”，上下嘴皮子一碰，立刻又露出一個笑。

“雖然不是我放的煙火，但這個最佳觀影位是我找到的，怎麼樣？夠用心吧。”她邀功道。

日野雅史這時候才眨了眨酸澀的眼。

就這？

他拆過不少彈，自己親手裝上的炸彈也不少，這種東西對他來說不算陌生。最多是以為都是在比較近的距離面對，這次距離拉長到足夠他看戲的程度而已。

日野雅史隻當對方在沒事找事，轉頭繼續讀他的菜單，舌頭抵上上颚，突然覺得有點酸。

即使失去了味覺，他畢竟是後天造成的，腦子有時候也會擅自給他一點摸不見看不着的幻想。

他視線在菜單上一轉，很湊巧地看到菜單上有着橙黃蛋糕的一頁。

想吃檸檬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