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明天有一場花火大會。”她從收銀台底下摸出張優惠券,“我們便利店和花火大會上的買小吃小販有活動哦,今天的客人可以領一張優惠券。”
“去看看吧,煙火很好看的。”她擡頭直視對方墨鏡下的雙眼。
打扮奇怪的客人接過了粗繩與□□,聞言一愣,試探着接過了她遞來的優惠券,
“謝謝。”她低下頭盯着手中的優惠券,慢吞吞地道謝,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店員沒有再說什麼,又挂起經過培訓的完美微笑,在客人離去的時候補上一句輕快的告别語。
“歡迎下次光臨。”
*
朝陽真紀随手把□□和優惠券揣進褲兜裡,又把兜帽往下拉了拉。
花火大會的慶典前期,作為場地的廣場上已經開始有節日的氛圍了,篝火周圍的架子搭建起來,期盼着慶典的兒童笑鬧着從跟前跑過去,留下一串清脆如鈴的響動回蕩在耳際。
朝陽真紀站在路邊怔怔看了一會,自覺實在融不進去這樣熱鬧的氛圍,又默默走開了。
推開家門,她換上拖鞋,把身上的黑色衛衣随手脫下來往玄關一丢。
她走過走廊直達會客廳,把褲兜裡揉成一團糾纏在一起的□□和優惠券扔進垃圾桶。
雖然說對不起店員的好意,但對于她這樣的人來說,一張優惠券可不夠她苟活到明日啊。
這個垃圾桶裡空蕩蕩的,除了剛扔進去的□□和優惠券,就隻有一罐印着密密麻麻外語的白色塑料瓶。
那是她的藥瓶。
擅自停藥的這幾天她終于過了回正常人的日子,大腦清醒得異常,活像是回光返照。
很快不聽醫囑的報應就落到了她頭上,姗姗來遲的停藥反應,永遠無法停止的頭疼,越來越無法控制的情緒,江河日下的身體狀況,無不在提醒她:看看,這就是你的任性造成的後果。
朝陽真紀穿越會客廳,往一點五升的塑料瓶裡倒滿了水,又在要入口時停住了。
說起來上/吊後會失/禁來着,雖然是不可避免的生理反應,她死後也不會太在意這些,不過她的屍體總會傳出惡臭被人發現,最後注意一次形象也好。
算了,她放下了瓶子,反正口幹很快就能緩解了。
她帶上自己去便利店買的粗繩,把木制椅子拖到房梁底下,比劃了一下高度。确認夠得着後,她放心了。
脫下拖鞋,踩上椅子,朝陽真紀把粗繩扔過房梁,打了個結固定住,拉扯确認固定程度。
她一絲不苟地做着這個動作,臉上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很好,然後是打一個圈。她把粗繩繞過自己下巴,打了個較寬松的結,又再打了個死結固定住。
好了,這樣就可以了。
朝陽真紀深吸一口氣,調整繩子确保不會松開讓她的身體滑落在地上後,身體重心前移,把身體的大部分重量壓在上面。
下巴處被粗粝的繩子磨得刺痛,大概是破了皮吧,但這樣不值一提的小傷口比起眼下的情況不算糟糕。
腦子依然昏沉的朝陽真紀眼前浮現起故人的相貌,有些自嘲地笑起來。
抱歉啊,我最後還是做不到像我的名字,像我的發色一樣,成為你的太陽。
她踢掉了腳下的椅子,生命中聽到的最後一聲,是自己脊椎斷裂的聲音。